现在他已经不再想着外放到地方上去当父母官了,而是铆足了劲儿地想被调到吏部里去。
“他是个有上进心的,而且与我来往时做得还算隐秘,朝中都不知道他是我的人。”说到此处,殷盛乐用幽怨的目光看了沈徽一眼,“我还以为阿徽你好歹会对那礼单里的内容稍微上点心呢”
沈徽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放下筷子“那只是殿下交给臣保管的东西,没有殿下的允许,臣如何能擅自查阅”
他最习惯的谨小慎微的态度让殷盛乐十分不满“那我现在准你随便看本来我就是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交给你了,哪儿又有只叫你拿着,不许你看的意思,难道你还不信我对你的信任吗”
说罢,殷盛乐飞快地从沈徽碗里夹过一筷子鹿肉“这个就当你给我的赔罪了,以后不许再这么不相信我了。”
“殿下”沈徽心生愧疚,顿时便不知该怎么自处才好,他只能点点头,“今后再不会了。”
他给陈平递了个眼色,陈平立马将殷盛乐手边的凉茶续满。
沈徽将略微无措的神色摆正“殿下日后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与臣直说便可,免得臣再会错了意思。”
他想要跟“君主”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始终准备着将来的某一天,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少年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皇子,与皇帝,终究是两种不同的存在。
前者的友谊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但后者但凡只要些许的轻忽放纵,便会叫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徽的心口隐隐作痛,却依旧咬咬牙说道“臣若有什么疏漏之处,也请殿下一并指出,免得夜长梦段,将来再生误会。”
殷盛乐叼着筷尖,沉思片刻,清清嗓子“这头一件事嘛,就是”
他挑挑眉毛“就是你在私底下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再臣臣臣的了”
沈徽霎时哑然,愣了半晌,才迟疑不定地缓缓吐出一个字“殿下我”
大概是对面这人眼中的笑意实在是太过煦暖,将他心头那点沉闷的痛意也轻轻地拂散了去。
“我吃饱了。”
他低头,耳尖上羞满了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