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眼里,四皇子再糟心,那也还是自家的崽儿,若是要动叶家,难免会牵连叶贵妃母子,而且这对母子小动作实在是太多,早已招了皇后和殷盛乐的厌烦,若自己西去,只怕是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这大概就是商皇后与皇帝最大的区别了。
对于商皇后而言,满宫上下,自己就殷凤音与殷盛乐两个孩子,其他的庶子庶女们,安分些的,好好养着就是了,像四皇子五皇子这样成天蹦跶的可等着吧,老娘总有一天要弄死你们。
这是帝后二人都心照不宣的矛盾,没有谁愿意将它提前揭开,他们都在等,皇帝在等着看殷盛乐对自己庶兄们是否还能留有底线,而商皇后是在等结发四十余年的丈夫驾崩升天,好叫自己的儿子当家做主。
虽然表面上他们的恩爱如常,但这一份矛盾无法调和。
“这孩子就是心性赤诚,爱较真了些,走吧,下去看看他们的策论写得如何了,小七若是不想去,那就让杜绪给你搬个凳子来。”
迄今为止,皇帝对殷盛乐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就算他跟老四老五两个有什么摩擦,也是当着面就将仇给报了,从来都不会在背后玩弄小手段,也不会要将老四老五往绝路上逼的。
皇帝思及此处,愈发觉得四皇子五皇子两个,还没殷盛乐这个公认脾气不好的孩子懂事。
“不过就一会子的功夫罢了,儿臣站着就好。”殷盛乐笑道,就算放在上辈子,他也站过几小时的军姿呢,更别提这一世打六岁起就开始跟着武师傅们学武,学习骑射了,虽然衣服一遮看起来是个瘦瘦高高的俊美少年,但殷盛乐身上的肌肉可半点都做不得假他试过,现在的自己,可以单手把沈徽抱起来呢
皇帝领着大臣们下去了。
一直埋头书写的沈徽,也放下了笔,揉揉手腕,仿佛心有所感地朝着殷盛乐的方向偏了一下头。
殷盛乐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冲着沈徽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沈徽也不禁跟着他笑起来,只是终究不便再多做动作,那抹淡淡的笑意挂在唇角上,他转动了一下手腕子,又提起笔来开始把自己的草稿誊写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
殷盛乐盯着他露出来的那一节雪白的腕子,心想,写这么多字,肯定是累着了,待会儿结束了得给他按一按揉一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