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听闻周韵醒了,前来病房给她做了一套详细的检查,最后确定她已脱离生命危险。
但安眠药中毒对身体各个器官的伤害是非常大的,以她目前的情况,还需好好休养几天。
她刚刚苏醒,身体尚且虚弱,护士给她换了药,很快又继续睡了过去。
徐知岁一直守在周韵身边,等她呼吸变得匀称悠长,这才替她掖了掖被子,退出了病房。
祁燃在门口等待多时,见人出来,走了过去,关切道“阿姨怎么样了”
徐知岁关上门,长舒一口气,“应该没事了,就是接下来得好好调养。”
“那就好。”祁燃点头,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你还好吗是不是累了”
徐知岁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嗯,大概是这几天胃口不好吧。”
她脸色不太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祁燃皱眉,抬起手掌抵在她的额头,只觉得指尖触到的肌肤一片冰凉。
正要说什么,徐知岁往后缩了缩,躲开他想要继续试探的手,“那个,我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食堂的饭菜太清汤寡水了。”
“好。”祁燃收回手,转身去衣架上给她拿了外套,轻轻一抖披在她身上,又紧了紧衣襟说“外面冷,别感冒。”
“嗯。”徐知岁穿好外套,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走吧。”
正值医院的交接班时间,护士站聚满了开会的医护人员。
有几位是经常来为周韵换药的护士,一来二去,徐知岁和她们渐渐熟了,正想抬手打个招呼,眼前突然泛起一阵晕眩。
她停下脚步缓了缓,只觉得双腿发软,人影模糊,头顶的白灯和地板仿佛交换了位置。
天旋地转间,徐知岁抓紧了旁边人的衣袖,呢喃了一句他的名字,紧接着眼前一黑,闷头倒了下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一双手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
她艰难地睁了下眼睛,只看见男人泛青的胡茬和轮廓分明的下颚,她靠在他肩上只觉得无比安心,卸下所有防备,彻底睡了过去。
护士站乱成一团。
徐知岁发现自己惊醒在高中的教室,一睁眼,桌上摆满了山一样高的试卷,班主任孙学文在讲台上喋喋不休,说放学前必须把全部试卷做完。
她吓坏了,惊坐起身到处找笔。
慌乱间,有人将钢笔递到了她眼前。
他的手指骨分明,白皙干净,手背隐约可见青筋。徐知岁抬起眼,白衫少年对她微微一笑。
祁燃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意气风发,永远带着耳机低头不语,周围的一切像是与他无关。
徐知岁困惑地看着他,“祁燃,你为什么要失约”
他说“我要出国了,你愿意等我吗”
徐知岁重重点头,“我愿意”三个字脱口而出。
祁燃朝她笑,“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
她牵起唇角,漂亮的小梨涡在唇边绽开,“连等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是辛苦。”
画面一转,她来到高考考场,监考老师说还有最后的三十分钟,可她的试卷一片空白,怎么写也写不完。
最后考试铃声打响,她被监考老师抽走了试卷,走出考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嗒嗒的。
一出校门,周韵和陈建明在人群中朝她挥手,徐知岁跑过去抱住爸爸,闷在他怀里崩溃大哭“爸,我可能考砸了”
徐建明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关系,考得好与不好,你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即使有一天,我们不在了,对你的爱也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