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在厨房继续呆下去了,她手中的刀更是让徐知岁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在极度的恐惧下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徐知岁带着她离开了厨房,连哄带骗地给她吃了一些镇定的药,不久之后,周韵的情绪平静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木讷空洞,犹如一滩绝望的死水。
把周韵哄睡着已近凌晨,徐知岁替妈妈掖了掖被角,披了件外套下床,轻手轻脚地关上她卧室的门。
她晚上没有吃饭,拖到现在胃已经饿得没有感觉了,原本想要煮包泡面填肚子的念头也已因此打消。
独自一人静静坐在客厅,徐知岁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或许这样脑子才能更清醒,才能想明白一些事。
周韵说,祁燃那天下午来找过她,只不过这件事随着徐建明的突然离世成了来不及说出口的秘密。
原来祁燃没有骗她,他并非不告而别,他是有来找过她的。可让她想不通的是,自己明明约了他在茶餐厅见面,他为何要去她家里
莫非是她去星河湾找他的时候,两人不小心错过了他在茶餐厅没见着她人,所以直接去了她家里
不对,时间线对不上,她去祁家时天色已经黑了,而据周韵说祁燃是下午上门找的她。
他为什么不去茶餐厅,明明那个时间点只要他去餐厅瞧上一眼,她一定在那里。可他没有,难道是因为不知道
可他分明已经看到自己留的字条了,为何会不知道
徐知岁越想头越痛,事情究竟如何或许只有祁燃本人才能给她答案。
她拿出手机,想给祁燃打电话,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祁燃大概已经睡下了,而她或许也应该等自己情绪平复了再和他沟通这件事。
徐知岁放下了手机,吃了半片安眠的药,又吃了半颗盐酸曲唑酮,昏昏沉沉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徐知岁是被一通来自南湖的电话给吵醒的。
打电话的人是她老家的堂叔,小时候在南湖见过几次,还抱过她,但徐知岁一家迁来帝都之后,和老家亲戚便渐渐断了联系。
堂叔说几经周折才打听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一通寒暄之后说起了正事,原来是南湖搞城市规划,徐家留在郊区的那套祖宅要拆迁了。
那套祖宅原本是徐知岁爷爷留下的,后来徐建明举家搬迁就将祖宅留给了徐知岁唯一的大伯。
大伯身体不好,腿脚有残疾,因此无法正常工作,家境潦倒。
徐知岁爷爷在世的时候绞尽脑汁给他说了个媳妇儿,但婚后不久,大伯母就以去外地打工为由离家出走了,从此再没回来过。
大伯就这么独自在祖宅生活,在徐知岁刚刚来帝都上学那年,他便病逝了,祖宅也就这么一直空置着。
这次拆迁,祖宅正好被规划在内,可大伯去世已久,膝下无子,按法律这份遗产是可以归到徐知岁母女名下的。
拆迁办那边的人催的紧,说这套房子再无人认领就要归集体所有了。
堂叔想着那好歹是一笔可观的拆迁费,不拿白不拿,所以找到了徐知岁,催着她回去老家办理相关的过户手续。
徐知岁起床之后和周韵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着春节放假正好回一趟南湖老家。
今年春节,零零碎碎加起来徐知岁是有七天假期的。到达单位后她和其他两位医生商量调班的事,祝医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说自己小孩出生的时候徐知岁经常帮他值班,现在她有事,和她调班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