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的时候,徐知岁收到了秦颐发来的微信,说自己出差回来了,问她有没有时间约饭。
徐知岁回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然而,我明天要出差。
秦颐为了生活低三下四f社畜的卑微jg
家里刚出事那会儿,徐知岁和身边所有的同学都断了联络,也包括她当时最好的朋友秦颐。
出于自尊心,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正在经历着什么,看她笑话也好,可怜她也罢,对于她来说都可能会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考刚放榜那天,她路过六中,光荣榜上添了许多好成绩,不用看也知道会有很多她熟悉的名字。
她很难不去想象,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自己的名字应该也会在上面。可哪来什么如果,过去种种如黄粱一梦,梦醒了,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和秦颐恢复联络是在大一,秦颐无意中从孙学文口中得知徐知岁在湘市上大学,巧的是当年因为志愿滑档秦颐没能顺利留在帝都,而是被湘市的一所双一流大学录取,离徐知岁只有两站路的距离。
她翘了课一整天的课,蹲守在中南大学校园的主干道上,逮着人就问认不认识医学院一个叫徐知岁的女生。
遇见的时候,徐知岁刚刚做完兼职,正准备去图书馆自习。从包里拿出校园卡,一抬眼,看见漫长的石阶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直到那人缓缓站起来,面容随着距离的缩短而逐渐清晰,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两人遥相对望,纷纷红了眼睛。
徐知岁带秦颐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屋,周韵睡着了,她们就在逼仄的阳台上说话。关于自己的遭遇,徐知岁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可眼前的一切不会说谎,简陋的出租屋,抱病的妈妈,打不完的零工无不诉说着她这一年过得有多艰难。
秦颐当着她的面大哭了一场,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徐知岁鼻尖也跟着发酸,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她只是轻轻地拍着秦颐的背,说“秦颐,人总要长大的,我长大的方式太过残忍,但愿你能一直快乐。”
秦颐眼泪再次决堤。
重逢之后,秦颐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笨拙而真诚地帮助着她们母女。徐知岁不肯要钱,秦颐就给她介绍兼职,或是打着“父母寄来一堆乱七八糟特产”的名义将东西全部搬进她家。秦颐开始研究下厨,这样她打工回来就能吃到热喷喷的饭菜
徐知岁对此很感激,也很庆幸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刻还有这么一个贴心的朋友,毕竟这世道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
大三的时候,有学弟向秦颐发起了猛烈攻势,对方条件不错,对她也百依百顺,秦颐有些动心,却又害怕对方只是玩玩而已,犹豫不决来找徐知岁拿主意。
徐知岁没见过那男生,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是从秦颐口中得知,她只能从朋友的角度给出一些建议,感情这种事,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秦颐自己。
然而秦颐思考了半天,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和祁燃真的没有联系吗”
徐知岁愣了很久,说话时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
她说“没有。”
祁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