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的作文条理清晰,层次分明,是那种让人看完会打心底自愧不如的好文章。
徐知岁才看了两段就被他丰富的阅读量给震惊到了,难怪语文老师那么夸他,这文笔谁看了不说句厉害
他在作文里说,他最佩服的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这和他的家庭背景有一定关系,他的爷爷曾是抗美援朝的老兵,爸爸也在部队上呆过,他从小就听长辈们讲军人的故事,很向往成为和他们一样坚毅勇敢的人。
因此他很早就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最近的目标是考上国防科技大学。
这个想法让徐知岁感到惊讶,她一直以为以祁燃的成绩大概会进入清北之一的大学,毕业之后顺理成章留在帝都工作,却不曾想他还有一股不为人知的家国情怀。
当然,惊讶的同时她还有一丝丝的难过,她喜欢的男生清晰地规划好了将来,而她却连自己想考什么大学也没认真考虑过,这样比起来她还真是个除了美丽啥也不是的小废物。
国防科技大学好像在南方吧
而她从小比较恋家,父母大概率是会让她在帝都本地上大学的,这样一来和他之间的距离就更远了
“不是吧写个作文而已,你不至于哭鼻子吧”
裴子熠听见旁边有吸鼻子的声音,下意识看了眼徐知岁,惊讶地发现她眼眶竟然红了。
“多大点儿事儿大不了你网上抄一篇交过去不就行了”
“别乱说,我才没有,我就是太困了打了个哈欠。”徐知岁打死不承认,却偷偷揉了揉眼睛。
把试卷还给祁燃后,徐知岁默默打开了自己的作文纸,但脑袋一片空白,整整一个晚自习愣是没写出半个字,放学回家后不得不挑灯夜战。
为了让老师满意,她绞尽脑汁想了个神圣而崇高的职业,落笔写道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医生。
果不其然,第二天重写的作文交上去,语文老师没再找她麻烦了。
周五晚上没有自习,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班上的同学就跑没影了。
徐知岁见时间还早,就问秦颐要不要留下一起把没画完的板报画完。秦颐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说正好不想回去听她老妈唠叨。
“你不知道,更年期的女人有多可怕,我和我爸在家都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我家那老佛爷就炸毛了。还是你家好啊,你妈妈又温柔又民主。”
“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你家老佛爷好歹给你买能拍照能听歌的新手机,而我家周韵女士呢,拿了个我奶奶的老年机让我将就用,那个旧手机一来学校就没信号。”
徐知岁踩在凳子上涂色,秦颐帮她扶着凳子,时不时再递个尺子拿个颜料。只是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秦颐没待多久就开始闹肚子,短短半个小时就往厕所跑了两次。
她第三次往厕所跑的时候,徐知岁手里的活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等周一祁燃来了在空白处补上文字就行。
她收起了颜料和调色盘,劝秦颐去医务室找老师瞧瞧,秦颐晃着脑袋拒绝了,说自己这是老毛病,回头喝点热水就好了。
话刚说完,她的表情又变得十分痛苦,哀嚎一声,捂着肚子朝厕所奔去。
徐知岁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凳子上跳下来,蹲下身默默收拾散落一地的颜料。
没过一会儿,后门出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徐知岁余光瞥见还以为是秦颐去而复返,不由失笑。
“是不是没带纸啊”
“什么”
回复她的是一道低磁的男音,犹如一个巨雷砸在她的头顶
徐知岁抬起头,就看见祁燃双手插在裤兜,外套微敞,像披挂着秋风朝她牵起了唇角,一时间昏暗的教室也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