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就要回京了。
他从来没离开过家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是归心似箭,但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扬州,简言之又难免惆怅。
卫如流看了一会儿,问“你在想什么”
简言之摇头“没,我就是在想要给我爹娘带什么特产好。难得出一趟远门。”
接下来两天,简言之表现得总有些心不在焉,做什么事情都提不太起劲。
他的异常,就连素来粗心的郁墨都注意到了。
这天傍晚,郁墨赶跑不依不饶登门的媒婆后,来找简言之“你这两天怎么了”
简言之趴在窗台上,懒洋洋看着站在窗外的郁墨。
她是匆匆赶来的,束起的高马尾还在轻晃,眼眸明亮,怎么看怎么鲜活,灼灼若怒放的牡丹花。
简言之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道“郁墨,我们算朋友吗”
“算啊。”
“那我回到京城后,你会给我写信吗”
“不会。”
简言之眼睛猛地瞪大,不高兴道“为什么”
郁墨一手叉着腰,神气笑道“因为我也要去京城啊。你想找我玩,直接来我家找我不就好了”
“什么”简言之惊得险些跳脚,他磕巴道,“你说你说你也要去京城”
“是啊。”郁墨笑着说,“你不知道吗,我爹要去京城当官。”
郁大老爷立了大功,恰好都察院的御史有了空缺,他就升任去了都察院,过段时间要去京城就职。
郁墨在扬州待腻了,决定也跟着进京,去京城玩一段时间。
简言之暗暗捏了捏拳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懊恼。如果郁墨也要跟着进京,那他这两天瞎惆怅个什么劲啊
可恶,这么重要的事情,卫如流居然没有跟他说。
他的神色时而转喜,时而转恼,郁墨瞅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两天怎么了。”
“没,没,我这两天没什么”简言之打开折扇,迅速晃了几下,掩饰掉自己的心虚。
打发走郁墨,简言之气势汹汹杀去找卫如流。
卫如流正在忙着清点抄家得来的东西。
抄完这些官员的家,得来的现银加起来比得过江南一地一整年的赋税收入,由此可以想到贩卖私盐到底有多暴利。
听到简言之的发问,卫如流连眼神都没施舍他一眼“你问我了”
简言之咳了一声“好好像没有。但是但是”这家伙难道真没看出来他那点儿小心思吗
卫如流终于停下翻看账本的动作“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郁墨要去京城。”
简言之心下顿时一乐。
这么说来,他知道这件事还不算迟。
在简言之心满意足准备离开时,他被卫如流叫住了。
两本厚厚的账本摔在他面前。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看账本吧。”
简言之“”
唉,他真是何苦来哉。
看着账册上那一笔笔巨财,简言之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骂贪官污吏上,骂得那些在敲打算盘的小吏直手抖,骂得自己口干舌燥,找了半天还找不到茶水润喉。
婢女手忙脚乱奉上一杯茶,他接过就喝,烫得舌头发麻,接下来处理账本时再也蹦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