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辰愣愣地看着舞台上的裴勖。
裴勖很冷,面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舞台上的灯光静静地打到他身上,周身黑暗的背景更加重了他身上笼着的冰霜。
他弹的是贝加尔湖畔。
很哀伤的一首歌,钢琴曲尤其的静谧,哀伤,和恋歌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如果说翟星辰弹恋歌,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反差,是灿烂的炫技,那裴勖弹贝加尔湖畔,则和他本人的气质形成了高度的统一,他的人和他弹的琴一样,大雪纷飞茫茫,冰湖千里万里,白桦林静谧笔直。
裴勖将这首曲子处理的简单的不能更简单,他连丝毫要炫技的心思都没有,他的面部也没有任何表情,可就是这样的裴勖,却俘虏了那么多人。
在所有人都铆足了劲要表现的时候,偏他一素到底。但他的琴弹得太好了,翟星辰领略过他的琴技。
一首曲子弹完,弹幕并没有翟星辰演出的时候多,也没什么土拨鼠在那里叫,但几乎所有的弹幕都在感慨
好帅啊。这个臭脸的男人。
如果说翟星辰吸引到的是粉丝对偶像的,观众对嘉宾的,那种遥远而盛大的喜欢,那裴勖吸引到的,便是按捺不住的心动。
哪怕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弹了一首那么简单的曲子,依旧不苟言笑。
却让人看完了,只想捂着胸口,静静地说一句“好帅啊,这个男人。”
这首曲子也就适合他弹了。
弹的好好听,感觉是可以重复循环听的那种。
不愧是裴华浓的儿子,这张脸,这气质。
他就是贝加尔湖的气质吧,冰冷的,清透的,辽阔的。
翟星辰在黑暗中跟随者观众一起鼓掌,两分钟后,他察觉到裴勖在黑暗中朝他走来。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然后突然意识到他这身羽绒服,还是裴勖送他的。
朝翟星辰走去的那几秒,裴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他只能看到翟星辰的黑胧胧的身影。
但他的喜悦在这满目的黑暗里蔓延,他的心在颤抖,可他的表情反而出奇的平淡。他在翟星辰身边坐下,舞台上,有工作人员在挪钢琴,发出嘈杂的声响。
翟星辰坐在那里想,裴勖怎么是第二个
那林青宁呢
他们临时调换还是裴勖自己要求调换的
那分房子的事呢
他该不会要和裴勖一起睡吧
他刚被那一曲贝加尔湖畔弹的沉下来的心,瞬间坐上云霄飞车,带着他见老天爷去了。
他忍不住扭头问裴勖“你跟青宁换了么”
裴勖微微朝他靠近“嗯”
你“嗯”个毛线啊,仗着你低音炮够苏么
“第二个要出场的不是青宁么”翟星辰小声问。
“他有点紧张,跟我又换过来了。”裴勖说。
“那晚上”翟星辰喉结滑动了一下,“分房子”
“郭导说房子也跟着换。”裴勖说。
黑暗里,他看不清裴勖的脸,只能看到他闪动的眸子,映着一点点舞台上的光。
“我们又要住一块了。”裴勖说。
他的声音很轻,但似乎裹着蜜。
翟星辰坐直了身体,呆呆地看着台上。北国之春的音乐已经响起来,整个舞台都亮了起来。他将头上的帽子拂去,向后捋了一下头发。
他脚上穿的是皮鞋,这一会冻的冰凉。脚一冷,整个人都冷下来了,他想了想四个房子,房子还没有分,不知道会怎么住。
他感觉脚冻得有点痛。
他的脚一凉,就得半夜才能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