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吵闹闹的房间一下子被寂静吞噬。
斛律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正要和司徒温婉说话,结果冷不丁在余光中瞥见一道沉默的身影。
他这才注意到从头到尾都没吭过一声的闻人遥。
闻人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到底是闻人正亲手教出来的孩子,他那阴郁且少言的性子几乎和闻人正一模一样,一声不吭地坐在角度时,完全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面对闻人家的人,斛律幸的心情十分复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于礼貌地问道“今年又是你替闻人家主前来,闻人家主这么多年来都不曾露面,可还安好”
“多谢斛律家主关心,叔叔一切安好。”闻人遥颔首回答。
斛律幸嗯了一声,又问“对于明天的拔剑日,你可有何看法”
闻人遥拱了拱手“晚辈资历浅、经验少,只怕有了看法也是愚见,还要劳烦斛律家主和斛律夫人多多操心了。”
斛律幸哈哈笑道“应该的。”
两方又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番,闻人遥才起身告辞。
刚打开房门,就迎面撞上站在外面正要抬手敲门的斛律兰。
十八岁的斛律兰早已褪去曾经的青涩,不仅身量猛地拔高、身形越发高大,而且他那英俊的面容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斛律幸。
然而斛律兰远没有他父亲那么善于伪装自己。
不
确切来说,应该是斛律兰从不伪装自己,他的心情有多糟糕,脸色便有多冷冽。
和闻人遥撞得面对面后,斛律兰立即眉头一拧,浑身散发出极为不耐的气息,眼神里透着一股恶狠狠的劲儿“滚开。”
闻人遥面不改色地退到一旁。
斛律兰抬脚往里走去。
斛律幸和司徒温婉都看到了这一幕,斛律幸假装两耳不闻,只有司徒温婉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你太无礼了,还不快向哥哥道歉。”
斛律兰理直气壮“他挡了我的道,凭什么要我道歉”
“你这孩子”
“没事,斛律夫人。”闻人遥平淡开口道,“的确是我无意挡了斛律少爷的路。”
他对司徒温婉点了点头,便抬脚离开了,走时顺带关上房门。
房门合上前,透过越来越狭窄的门缝,他看见斛律兰气势汹汹地问司徒温婉“娘,天命山的秋北的要来吗”
话音落下,门缝合上。
闻人遥在门前驻足片刻,才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开。
回到房间,他轻声念着秋北的名字,随即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扯了扯嘴角“秋北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沾了斛律婉的一点光罢了。”
曾经秋北和斛律婉在历练中相识,同生共死多次,便结为了义姐弟。
秋北之所以能将七星昆仑剑拔出一寸,也是仗着他和斛律婉的那点交情被七星昆仑剑的剑灵感受到了而已。
七星昆仑剑的剑灵一直存在。
可它在挑人。
或许在等待斛律婉重新将它拔出的同时,它也在等待一个和斛律婉有关系且受它认同之人将它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