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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兵仪式上大出风头,其事迹甚至极可能载入史册的讨虏校尉盖勋,不过几日,就骑马到雒阳的荀府拜访。
“上甚聪颖,但为左右所蔽,君深蒙圣恩,为何终无一言,枉负天子信任”盖勋目光灼灼。
深蒙圣恩说得就像他自己愿意来京似的。
“校尉既知天子聪颖,又何言为左右所蔽”荀柔望向他,“君可识傅南容”
“当然”盖勋道,“傅太守乃是忠贞之士,曾上书天子惩治宦官。”
“如今何在”荀柔问。
盖勋神色微动,“侍中何意”
荀柔扯了扯嘴角。
那个在朝议之上凛冽正气,直斥崔烈的傅燮傅南容,已经死了。
在朝议之后不久,就被京中士族以及宦官联手排挤,出任汉阳太守,汉阳临近凉州叛军,果不久韩遂等至,凉州刺史耿鄙弃逃,傅燮独守汉阳,终力战而死。
他本不用死。
当时攻城的羌族首领慕他仁义,先使人说之,后又愿放他离开,但傅燮拒绝,宁愿战死军前。
他是为了忠义吗
荀柔收到消息之时想的却是,又有一个汉朝忠诚将领,在绝望中自毁而亡。
“正是如此,当诛杀宦官以敬在天英灵”盖勋高声道。
荀柔很敬佩他的勇气,同时深感汉朝气数未尽,天子的名头仍然好用,即使其人已如此让天下人不满,但还是能忽悠住这种才至京城,读过书的边地将领。
他低了低头,“校尉昨日去过见大将军,或是袁本初,他们如何说”
“侍中何意”盖勋陡惊,眉头一皱,“袁本初曾言君必不从,莫非君与大将军有隙乎如今之时,天下纷乱,正当我等勠力同心以报朝廷。”
“盖校尉读兵书,当知知己知彼之道,君久不在雒,恐未知京中之事,无论要诛宦官还是辅佐天子,不如先观此地行事,再为图之。”不要被刘宏两句甜言蜜语就哄骗住了啊。
盖勋顿时怒冲冲站起来,“原闻荀氏名门,忠贞为国,不想竟也不过如此。”
“我知君心中不悦,但也不能如此随意诬陷,”荀柔也站起来,“什么叫不过如此说清楚”
这地图炮打的。
“只因私下龌龊,便不顾大局,”盖勋道,“还要我如何说”
“私下龌龊,袁本初这样跟你说的”荀柔冷哼一声,“他可说着龌龊如何而起”
盖勋顿了一顿,“无论如何,此时当以大局为重。”
“好,说大局,”荀柔点头,“如今四边俱乱,难道不是他袁本初向大将军谏言,征招四周兵马七国大水,旧年朝中至少还会下令见免税赋,派人修筑河堤,如今无人管只吵嚷宦官。这也叫顾全大局吗
“雒阳之中人,如此说话,我还无话可说,但盖校尉来自边地,昨日在阅兵之时,校尉又如何说天子的我这样说吧,如今天子在一日,君就无可奈何。”
“你”
“我方才说,让君先静观事态,绝非推脱之词,你先好好看看吧,圣人道,听其言观其行,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要冲动。”荀柔弯起唇,微微一笑,就差把“你被人忽悠了”,六个大字怼在盖勋脸上。
盖校尉脸色铁青,挥袖而去。
荀柔神色不动,站起身走向门口的兄长,“阿兄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