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的严锦州,坐在渝叔开的车里,偶然间看到角落里放着的一把粉色的儿童伞,记忆里那个杏眼桃腮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浮现在眼前,他改了原计划,对渝叔说“去金沙别墅区。”
渝叔怔了一下,没说什么,便开车停在了苏家门口。
那时苏叔叔的资产似乎已经负债了,苏家别墅貌似在转卖,严锦州没有下车,他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的苏叔叔,满脸的忧愁。
“唉我从商十几载,从没见过眼下这种情况,这怕是全球的金融危机了,没办法”
“那这房子你打算多少钱卖了”
苏叔叔眸子里闪着细碎,回头看了眼住了十几年的房子,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亲手种植的,这是他的家,住了十几年的家。
他对着中介,哽咽开口“你看着办吧,尽量价高些,银行的债款等不及了。”
严锦州没看到小姑娘,看到的是紧闭的苏家大门,那个院子里封存着小姑娘的童年。
“渝叔这个别墅买下来。”
渝叔点了点头,发车离开。
小少爷如今是严氏集团的总裁,买一栋小别墅张张嘴的事,虽然这栋别墅,渝叔知道对他的意义不同。
苏向鲤本以为等别墅卖了还需要个把月,谁知道竟然第二天就有人上门买,这人很奇怪,不谈价钱,直接一开口就说“这别墅我喜欢,苏先生,价钱你随便开。”
苏向鲤没见过这样买房子的,心想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风格,喜欢就买,随便开价
真是够羡煞旁人的。
不过他是个老实人,苏向鲤就按着原价卖了,多说他也心里过意不去,总共就卖了一千多万,不多不少,还了银行的债款。
那时候苏酥十六岁,虽然家中企业从一个中产阶级,变成了小企业,但是她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也没多差。
住不了别墅,他们就租了个公寓住,地方虽然小了些,但是依旧温馨,依旧安心。
苏向鲤说“不管怎么样,只要一家三口健健康康就行。”
只可惜,她们家过了两年的安稳生活,两年后,苏向鲤被人骗了,生意没做成却反被人坑了,十亿的债款突然压在他头上。
当他看到那个催款的账单时,那一排数字的0似乎是在开玩笑。
安稳的生活只一个晚上就变得鸡飞狗跳。
苏向鲤站在a市的天桥上站了一晚上,想做梦一样,他做了场噩梦。
灯火辉煌的城市只他一人处在黑暗之中,他是这个世界的阴霾,活了三十多年落得这个结果,真是白活一辈子。
他已经写好了离婚书,他死后会寄给妻子,妻子不用替他背债,她可以带着女儿,带着家里仅剩的几十万出国。
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一定会在天上保佑她们今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那晚上,苏向鲤站在栏杆上,正要一跃而下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从车上踉跄下来,把轻生的苏向鲤拉回了人世间。
他说“苏叔叔,我帮你。”
苏向鲤根本记不清这个男人是谁,浑浊的脑海里寻不到这个男人的名字。
可男人真挚的眸子不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