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犬现身便坐于禅院红生身边,似乎没有太强的进攻欲望,但一双金眸则死死盯着鵺的身影,呼吸长而缓,显然做好了随时暴起的准备。
“我听闻昨日测验中,扇斩死黑犬,你只剩一条白犬,众人皆为你日后调伏式神担忧,却无人知其中奥秘,实际上,这更利于你尽早调伏其他式神尤其玉犬,一条死去,另一条便会成为”
禅院长寿郎的声音哑在嗓子中,他端详着那只毫无变化的白犬,第一次露出了事情脱离掌控的愕然表情。老人朝前迈了一步,惊道“你这白犬怎么没变成浑”
禅院红生不懂什么是浑,作为一个不读书不认字的五岁孩子,他听老师口中晦涩不明的话就已经十分费力,挑挑拣拣才勉强明白一些内容,此时再要他思考玉犬身上是否有变,还不如让他直接被鵺抓上天再扔下来。
他不懂什么灵和肉,不懂什么主仆与挚友,只知道自己得和白犬并肩将鵺调伏,无论它是不是擅长出击进攻,它也至少得把鵺从天上拽下来。
“请老师指教”禅院红生大喊出这句话,鵺已经瞬间闪身出现在他眼前,他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道白色的影子已经风一般掠过,顷刻间便将鵺扑倒在地。
禅院红生初次调伏式神心里没谱,对鵺的态度也有犹豫,玉犬便只是虚虚咬住它的羽毛,更多是靠两只前爪的力量死死按住鵺的面具与身体,暂时控制它的动作。
但鵺终究是只庞然大物,别说玉犬的压制,以它那能够抓起成年男子的力量来讲,只怕禅院红生整个躺上去也阻止不了它重返天空,到了那时,只怕它更加暴烈,再难制服。
战斗对于禅院红生来讲激烈至极,在禅院长寿郎眼中便只是一场为他验证先代家主手记的实验,他甚至还趁鵺被压倒之时仔细观察了一下它的骨质面具,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介绍。
“调伏式神不是难事,柔者以法调之,刚者以势伏之,凡是能让式神归顺于你的法子,你大可以都试试。就单论这鵺的调伏方式,禅院家历代家主的起居注中记载,有人一刀杀之,有人将它关在笼子里日日叙话,无论此前对它有怎样的伤害,只要让它臣服于你,调伏成功后总会恢复原状。”
禅院长寿郎见鵺肌肉逐渐紧绷,他笑起来,后退几步为禅院红生让开一块空地,意味极深道“也让老朽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
鵺的翅膀的确能引雷电,刚现世时的电光也并非禅院红生眼花,他刚才光顾着听禅院长寿郎说话,未能注意到玉犬处的情况,此时将目光转回去,玉犬的脚底都被电焦,此时却依然还死死按着鵺不肯动弹。
他大惊失色,来不及犹豫自己究竟该如何对待鵺,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想起母亲曾经教过他碰到电门该如何施救,从桌上抄起文件卷成纸棒便要朝玉犬拍去。
以禅院红生的力气,他不一定能将玉犬从那绕着雷电的翅膀上拍走,但这份心意的确传达到了白犬脑中,白犬立刻收势,松开前肢时脚底已经冒烟,它朝禅院红生奔来,将主人立刻撞倒在地。
禅院红生被玉犬护在身下,只觉得风刮皮肤隐隐作痛,只知道大概是鵺又腾空而起在屋里作乱,眼前视角极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玉犬焦糊的爪子。
看着玉犬原本顺滑的白毛被烧到焦黑,禅院红生气恼起来,想到自己和玉犬双双狼狈成这个样子,不顾鵺日后也将会是自己的式神,大喊了一句“你要是能变成浑的样子,那你就变吧总之别让它再伤到你”
他话音刚落,便感到活动的空间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