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年微微侧身看她,镜片反光。
苏意看不到他眼底神色,只听见他说,“你在这里睡,我去书房。”
苏意仰着头,想说什么,但又想到刚才他那处鼓起,说是正常反应,但万一等下睡一张床上,不小心碰到了,他再鼓起怎么办。
轻轻咬唇,苏意歪过头,慢声,“嗯”了声,过一会又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谢谢你。”
宋执年并没再说话,长指握着门把手,开门便走了出去。
苏意走过来,关了门。
背靠着门板,虽说他去睡书房,苏意是松了一口气,但细想,想来他也是不愿意跟她睡一张床的。
毕竟两人之间没什么感情,睡一张床肯定会觉得怪异。
如今分房睡,对两人来说,都比较轻松。
困意来袭,苏意没再多想,关了房内大灯,只留了一盏光线昏暗的落地灯。
走去窗边,将窗户闭紧,阻隔了外面呼啸横行的风声。
大床上刚换了新的被褥,并没有男人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木质香,而是淡淡的檀香。
床被柔软,苏意整个人陷在被子深处,不一会便沉睡了过去。
隔天,苏意醒的很早,她体内的生物钟会在五点左右便叫醒她。
窗帘缝隙里有光,她起来,揉了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赤脚踩在地毯上,拨开窗帘,推开窗户看了眼,天色还没大亮,室外白茫茫一片。
雪已经停了,偶有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碎雪,裹起来漂浮一段距离又再次落下。
天还是冷的,苏意赶忙又关了窗。
走大床头柜前摸到手机,才刚刚六点钟。
宋家的早饭估计还没准备好,苏意揉了下额头,便又窝回了被子里。
宋执年卧室暖气一向充裕,一晚上室内温暖如春,被子里温度尤甚,苏意又睡了个回笼觉。
被佣人喊起来时,已经将近八点。
苏意换好毛衣长裙,出了卧室。
昨晚走过的石板小路已经被扫过雪,道路格外光滑,没了踩雪的乐趣,苏意略略失望了下。
等到了昨晚吃饭的小院子,出了宋迟和云眠不在,余下的宋家人基本到齐。
刚走到廊下,便听见宋应和略显不快地语调,
“昨晚你非要跟爷爷作对,下着暴雪去跪雪地里,这下好了,烧到39度,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苏意心下一惊,走过去,便瞧见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闭着眼,身侧有医生穿着模样的人再给他手背上扎针。
听见宋应和训导,他才掀眸,开了口,“您不用太担心,挂瓶吊水烧估计就退了。”
苏意听着宋执年的声音,跟昨晚如珠如玉的温润嗓音截然相反,许是发烧,他的声音十分低哑,像是说句话嗓子里有火把在燃烧。
宋应和哼了一声,“你的身子骨一向好,一年到头也生不了几场病,如今在雪地里跪一会便高烧了,小心病来如山倒,你也是不小心,明知道跪了雪地,回去睡觉也不知道裹紧点被子,还真是让我操心。”
苏意脚步一下顿住,她昨晚好像忘记问书房有没有床。
宋应和瞥见她站在一边不动,似是有不满她没有好好照顾宋执年,脸色不怎么好看,“还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吃饭。”
宋执年似乎这才发现苏意已经过来,冲她摆了下手,“过来。”
苏意收回心神,走到宋执年身侧坐下,佣人上菜时,她拽住宋执年的一丝衣角,“那个,对不起,昨晚忘记问你书房的被子厚不厚,你发烧”
宋执年左手挂着吊水,只能用右手茶汤吃菜,他闻言,侧眸看她,想到什么,“不怪你。只是凑巧书房的暖气管道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