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多弗雷尔感觉头有些晕“你觉得谢杨哥他知道吗”
阿诺德问“他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吗”
好像没有。
谢杨似乎无所不知。
多弗雷尔看着那份医疗报告,将之收好“我会想办法的。”
阿诺德伸手拍了拍多弗雷尔的肩。
他想说,谢杨肯定早就做好准备了不管是活下去的准备,还是活不下去的准备。
谢杨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他们求助的打算。
但阿诺德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不太明白多弗雷尔身上的那种使命感,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泼冷水。
多弗雷尔对他笑笑,看着躺在修复仓里的易庭渊,抬手拍了拍脸。
先把头领的问题解决掉。
易庭渊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扭头就去找谢杨了。
他跟在谢杨背后去了控制室,绞尽脑汁的想说点什么,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了,谢杨也听不见。
易庭渊丧气地垂着头,安静地坐在谢杨旁边,看着谢杨一如往常的处理着各方的消息,半点不把刚刚自己扔出去的炸弹当回事的样子。
八到十年换一次心脏,上一次是也许是七年前。
又或许更早。
易庭渊观察着神色如常的谢杨。
是已经有处理的办法了吗
还是,已经决定坦然接受结束了
易庭渊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谢杨是哪一边。
这世上,有像灰蛇一样不论如何也想活下去的人,但也有坦然面对生死,磊落不苟且的人。
谢杨总是很少提及自己的事,就连他本身计划中的离去,也如他出现时一般悄然无声。
如果之前他真的走了,如果不是多弗坚定的要求了,也许谢杨还会悄然的死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谁也不知道,谁也找不见。
暗面的居民早应见惯生死。
对这个宇宙而言,任何一个人的死亡到来时,都如冰雪消融一般无声无息。
可易庭渊一将这种理所当然的生死套到谢杨身上,就觉得难以忍受。
这没道理。
易庭渊想不明白。
“你肯定知道多弗是那个医生的学生,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易庭渊问。
谢杨听不到。
易庭渊沉默下去。
谢杨拿营养剂对付掉了午餐,起身回房准备视讯会议。
谢杨当然知道多弗雷尔是那个医生的学生,但当初他找上医生时的手段并不怎么光彩。
那时他的母亲病重。
谢杨从一个黑医那里听来了多弗的老师有机械心脏的技术,便绑来了医生,以多弗雷尔的性命为要挟,要求医生为他的母亲换上心脏。
医生说他也仍旧停留在理论阶段,并没有真的做成功过。
医生并不是那些暗面的黑医,他心中有很高的道德感,哪怕已经仿造出了机械心脏,也并没有拿别人做过临床试验。
“那就用我试。”当时的谢杨对医生说。
“我不能拿一个健康的人来尝试这个”
“不试,你的学生就会死。”
“”
医生最终选择了他的学生,作为交易,他要求不论如何,谢杨都不可以找多弗雷尔的麻烦。
而他的机械心脏技术,也并不准备教给多弗雷尔。
医生不愿他的学生也遭遇他这样的情况。
谢杨同意了。
幸运的是,谢杨的心脏成功了。
不幸的是,谢杨重新睁开双眼,兴奋的联系上线人时,他的母亲在联络的一小时前与世长辞。
希望与崩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谢杨打开房间门,坐在沙发上,打开光脑,做了几十个i跳板,进入了视讯频道。
仿会议室的视讯频道里已经坐了五道身影。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点,位置却空了两个。一个是易庭渊的,一个是多弗雷尔的。
谢杨偏头看向阿诺德,以眼神询问。
阿诺德窝在椅子上转圈圈“多弗说他这一阶段的治疗正在紧要关头,就不参与了,他无条件同意你的一切意见。”
探险家问了一句“头领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谢杨开门见山,“这次召集诸位,是要选出一位暂代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