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之素来敏锐,又哪里会察觉不出自己的院子外边多了个人一直按兵不动,不过是想瞧瞧她打算猫在那儿看多久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也没见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不由得睁眼看向小姑娘,轻叹了口气,“裴岁岁,你怎么不进来”
他似是还不太习惯“岁岁”这个称呼,一时险些叫错。
青年的目光和煦,又似蕴着几分无奈,裴若岁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我来给江大哥你送好吃的,瞧你在练功,便没打扰你。”
江沐之练功的时候总是很吸引人的,前世的时候,她便最喜欢看江沐之练功练剑。自己倒也跟他学了几招,但因着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打出来也都是些花把式,起不到防身的作用。
“糖葫芦”江沐之睫毛轻颤了两下。
裴若岁点点头,绕到木栅栏门前进了院子,将冰糖葫芦递给他,“今天我和艳艳姐他们去了镇上集市,便给家里人买了糖葫芦。”
她说得坦然,仿佛像是把江沐之也归为了“家里人”这个范畴了似的。
男人紧抿着双唇,愣了两秒,没接。
“你不喜欢吗”裴若岁轻蹙了下眉,她会给江沐之买冰糖葫芦,自然也是因为上辈子记忆的影响。
她与江沐之成亲后,男人总吩咐手下人做些甜口的甜心和菜肴,也时常去买了糖葫芦陪她一起吃。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江沐之也是和她一样喜甜的。
裴若岁纠结了两秒,正考虑着要不要收回手的时候,青年忽地低下头,轻咬了一口最顶端的山里红。
浓郁的焦甜里裹着浅浅的酸,充盈在整个口腔里,顺着喉咙沁入肺腑之间。
“很好吃。”他由衷地称赞了一句后,才捏住糖葫芦的竹签,“谢谢岁岁。”
青年的手指紧挨着她,指腹温凉,大约是已经在院子里练功许久了。裴若岁仓促收回手,耳尖也无端地泛起微红,“江大哥客气了。”
冬天冷,小姑娘的手也冻得通红,还可以清晰地瞧见她指背上的冻疮,微微有些肿胀。
她该是缺一双厚实的棉手套的。
“外面冷,你要不要进屋喝点热水”他破天荒地发出邀请。
裴若岁昂头看他,漆黑的眼眸明亮,像水洗过的黑曜石,“好啊,谢谢江大哥。”
江沐之便领着她进了北屋。因为江沐之是一个人住,所以也就主要拾掇了北屋和小厨房。
他搬了个凳子给裴若岁放在桌边上,让她坐在这儿,离着火盆很近,很暖和。然后他又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水是前不久烧的,这会儿还不凉。
忙活完了,他才也拉了把凳子,在裴若岁不远处坐下。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对面男人的目光也时不时地飘过来,裴若岁一时有些不大自在,便找了话题问“江大哥在良田村住的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