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少女畏惧地抬眼看了看钱翠花,很快就又收回了目光,瘦弱的身躯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半晌后,她才哽咽着开口“村长伯伯,我没有打钱婶,我也打不了钱婶。”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盯着瘦小无力的裴若岁看了一会儿,又瞄了几眼体壮如牛的钱翠花,心里瞬间有了判断。
良久后,终于有人先出了声“裴丫头说得对啊,她那么小那么瘦,怎么可能把钱翠花打成那样啊”
“说得是啊,老赵家的,你是不是唬我们大家伙的啊”钱翠花的丈夫姓赵,村里人有时也这么叫她。
“刚才大家还真被你说得相信了,这会儿一看裴丫头,嘿,我们心里可就有数咯。”
钱翠花顿时急了,“村长,这死丫头真的打了我不然我这胳膊能是自己打的吗你们可别忘了,狗急了还跳墙呢”
“老赵家的,你这话说得过分了,怎么能将人家裴丫头比作是狗呢”有大娘听不下去了,指责她说。
裴若岁将袖子微微往上挽了挽,胳膊上交错斑驳的伤痕便都浮现在村民面前,有些伤口已经结了痂,有的还泛着淤青,显然是不久前才被打出来的。
“钱婶,若岁怎么可能打得了你呢”她双眸清湛,目不转睛地盯着钱翠花看,“若岁知道钱婶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嫌弃我体弱,不能帮家里干更多的农活儿。”
“可我已经把本家补贴的银两和吃穿用度全都交给你了,你说让我帮着家里洗衣服做饭挑水,我也从来都是没拒绝过的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呀,钱婶,你还要我怎么做呢”
话音落下,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钱翠花身上,有震惊的、有不解的、有愤恨的、更有嫌弃不齿的。
村长王平的脸色也黑了下来,连名带姓地叫道“钱翠花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钱翠花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裴若岁,似是完全没想到素来软弱无能,任她们欺压打骂的病秧子,这会儿竟然把所有事情都添油加醋地说出来了
还是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儿。
“村长,她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对她多好,村民们都是知道的啊”钱翠花迫不及待地想要自证清白。
裴若岁眨了眨眼睛,并不说话。
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同情弱者,而此时,在她证据确凿的指证下,加之钱翠花刚才失了信誉,村民们无疑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她只需要恰到好处地扮演一个受害者。
“够了”王平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对着钱翠花一番怒斥“钱翠花,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人家裴家每年给你多少银子,你竟然还要做这种的事情简直是丢了我们良田村所有人的脸面”
“裴丫头,你要不先来我家住一阵子”王平缓了缓,又温声问裴若岁。
钱翠花咬紧了牙,暗地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就他们才会觉得裴家是真心希望裴若岁来这里养病的。
若真是疼爱,哪里舍得她来这种穷乡僻壤遭罪更别说,就连自己的远方亲戚钱纯华都发话说不必刻意照料,让裴若岁过寻常农家女的日子就好。
自己分明是收钱按规矩办事的,怪就怪这群瞎了眼的村民,不懂得贵族世家的秘辛,还要站在正义的一方来指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