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两个容貌相似,年龄相仿的少年一前一后,一坐一立地守在山坡上等着归来人。
这两天他们之间几乎就没说过什么话,平日里碰上面也止于颔首点头算是礼节性的问好,便再无过多的交集。
此刻俩人不约而同地守在此处等候,也是因为收到了司空谨言回来的讯息,一大清早地就来这翘首以盼地守着。
洛宁之似乎格外不待见这个突然闯入他们生活中的少年,这个人不仅年龄与他相仿容貌更是与他极为相似,这让洛宁之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和胁迫感。
就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替代品,不论材质不论品质都可以随时随地取代他,分走独属于他的那一份目光与喜爱。
这是洛宁之所不许的,他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的。明白他一直以来所拥有的关切与热爱,不过都是那人所切分割舍而来的。他如今贪念眷恋得随时都能消失,被剥夺收回所爱的权利。
他不甘心,更不想连反抗都不反抗地就选择放手。
所以在看到与他一样的“同类人”时,洛宁之心底里才会如此这般,突然疯狂地滋生出邪恶与嫉妒的阴暗面。
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他作为一个后来者,也能来与他抢一份关怀与宠溺
洛宁之的目光阴鸷且凶狠,泛着森冷的寒光,简直是想把眼前那人的后脑勺都给盯出一个大窟窿来。
若不是褚祁风背对着他,恐怕也得被他这么一记眼神给吓出心悸来。
长风从远处吹拂而来,吹得叶间簌簌作响。
天边云层一道寒光划过,守在山坡上的两个少年似恰有所感,瞬间都立直了,抬头仰望远处天边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本不该在炎炎夏日出现的寒冽随着长风轻拂过人的面堂,给人带来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与惬意。
那是独属于司空谨言体内的寒冰灵种所带来的效应,灵力施展会有凛冽的寒意渗透方圆好几里,但却一点也不冻人,反而在这炎炎的夏日里,驱散了令人心烦意乱的闷热与焦灼,抚平心底滋生的所有阴暗情绪。
司空谨言御剑归来,刚落稳还未来得及把剑收回,洛宁之便就从凉亭内跑出,一把扑进了他家大师兄的怀里。
“哎哟,我不过就走了两日,那么想我。”司空谨言差点被他扑得倒退一步,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俩人都摔倒。
他打趣道“都多大个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撒娇呢”
要换以前,团子大点的宁之司空谨言能一人抱他两个。现在可不一样了,孩子长大了差点都快接不住他了。
谁知洛宁之竟半点反驳都没有,反而还依旧停留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闷声应道“嗯,师兄我好想你啊。”
瞧见自家小师弟难得有如此软萌乖巧的一面,司空谨言整颗心都快化了,父爱满满地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含笑道“呐,我这不是回来了。”
褚祁风只是晚对方动作一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宁之在他面前一把扑入司空谨言的怀里,肆意地撒娇旁若无人地与其亲近贴合,对方就好似带着挑衅般在他面前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他可不像他一样还有那么多的顾虑,可以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倾诉衷肠,表达自己的思念。
褚祁风就像一只没有得到宠爱的小狼狗,落寞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