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眼神则如万年死水,没有半点起伏地看着他。
迷恋的激情的狂傲的烦闷的焦躁的痛苦的。
喜爱的依赖的郁结的伤心的绝望的憎恨的。
曾在过往沸腾过的种种情感,在这一刻彻底蒸发成空了。
他们之间真连陌生人都不如。
姜眠欣赏够谢父谢珃两人的惊魂未卜,慢慢笑出声“抱歉呀,我脚滑把油门误当刹车了。反正你们也没事,那就算了吧,我还要急着去派出所给儿子改名呢。”
谢珃快步冲到车窗前,扯住姜眠的袖子追问“你诓我不是说我签名就到此为止吗”
姜眠疑道“是呀。可你当年下跪向我求婚时,说永远不会骗我,不也是在诓我”
“”谢珃一怔,但下一瞬却是越窗去抢姜眠搁在副驾驶座的改名合同。
姜眠横身挡住他的手,又迅速摁下关窗,直接将谢珃的臂膀用力卡住。
谢珃进退不得,只能忍痛道“姜眠,我拜托你到底还要玩几次”
姜眠甚是无辜地摊手,带着恶劣之笑“我也拜托你们,这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你们谢家偷偷带走孩子说是在开玩笑,就不许我现在跟你们玩碰碰车笑一笑反正你们人也没事,按照谢家做派不就是照常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哦,顺便采访下你这种险些被活活弄死的滋味如何好受吗”
不远处的谢父现在对她是恨之入骨,厉声道“我一定会告你谋杀未遂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姜眠扫去一眼,笑得更讥诮“我只不过是踩错刹车而已,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还想怎样”
“姜眠你这个疯女人”谢父被她激的礼仪全无,若不是谢珃还被车窗卡着受要挟,早就按捺不住脾气捋起袖子揍上去。
姜眠将车窗关得更紧,谢珃的手臂就被卡地很痛。
她看着谢珃,慢慢地靠在椅背上,整个身体沉浸在阴影里,轮廓模糊。
“谢珃,你现在勉强算是体会到我当时受的痛苦。我再问你一遍,滋味如何”
谢珃似苦似笑地扶住即将被夹断的胳膊,而姜眠当初被李执撞翻车差点被刺死时,自然比他现在痛上数倍。他也就是切身经历了,才明白姜眠为什么对他越是道歉就越是愤恨,因为几句轻飘飘的安慰对受害者来说毫无价值,甚至是居高临下的讽刺。她当时不只是遭受剧痛,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对,就是死亡的威胁。
刚刚他是真以为姜眠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谢珃,我希望你能好好记住现在这种滋味,当然更希望你们接受我的道歉”
两个虚伪的“希望”刻在谢珃心头,姜眠嗤笑地开窗放过他的手。
姜眠这回是真地走了,但谢珃不一定能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