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巴狄斯丁姑娘在病床前握着病人的手小声说话,当阳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像是在发光。朱诺安想这对兄妹的心肠品性都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
“听医生的话,好好休养,您很快就会好的。”巴狄斯丁姑娘给一个得了伤寒的老太太喂了水。
“上帝保佑您。”她在胸前画了十字。
“上帝保佑”病人也照做。
很多时候,病人需要心理治愈大于生理治疗。
“弥撒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巴狄斯丁姑娘拉下了绿色隔帘。
主教座堂跟主教府是分开的,不过也不远,就在广场对面。
朱诺安跟着巴狄斯丁出了医院。广场上的人不少,都是来天主堂参加午间弥撒的。有许多穿着黑色教士服的年轻男子看见巴狄斯丁都跟她主动问好,“日安,巴狄斯丁女士。”
当然他们都看到了一旁的朱诺安,但他们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她。毕竟迪涅闭塞,这会儿来了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长相与常人不同的外国人,这实在了不得。
“巴狄斯丁女士,您身边这位是”一个褐色头发微卷的高个青年上前一步问。他看着巴狄斯丁身边这个女孩,黑发黑眼,皮肤白皙,跟佛朗索瓦布歇的画作里的中国女人一样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剪了发他又想到他曾读过在中国传教的教士寄回教会的信件和报告,里面有写如今的中国男人都剪发了,想必女子也是如此。
朱诺安注意到这些青年教士的目光,但他们人多,她也不知道怎样打招呼。他们看起来都是二十几的同龄人,他们穿着最经典的黑色长袍,是神学生吗
“各位日安。这位是nuoanzhu小姐。”巴狄斯丁又担任起介绍的职责。
“她不会法语,但会英语。她是中国人。”巴狄斯丁改用英语说,她对上了杜布瓦的眼睛,她知道这位她哥最爱的学生对东方有多狂热,尤其是中国。
“日安,zhu小姐。我是josehdubois。很高兴认识您。”杜布瓦微微躬身,然后他微笑着看着朱诺安,他榛子色带一点绿的眼睛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真好看呀,朱诺安感叹好一个禁欲帅哥。如此美色在前,她也微笑着屈膝还礼,“日安,杜布瓦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你们快进去准备吧,别误了弥撒。”巴狄斯丁催促这些教士培育所的男孩子们赶紧进教堂。
“诶好嘞巴狄斯丁女士,zhu小姐,我们等会儿见。”帅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跟着他的同学去了教堂小门。
巴狄斯丁和朱诺安走大门进了教堂。她们找位置落座。
“巴狄斯丁女士,杜布瓦先生居然会英文”这时候朱诺安才反应过来。这山窝窝里的人才是不是太多了
“杜布瓦先生是准教士,他是主教的学生。教士们都会多门语言,这对他们来说是必修的。”巴狄斯丁缓缓说。
“杜布瓦先生很喜欢中国,我想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巴狄斯丁觉得朱诺安一个妙龄姑娘跟着他们三个老年人生活,未来不免苦闷。她有心介绍他们认识,这样朱诺安正好有一个同龄人可以说说话。
“这样,很难得”朱诺安点点头。遇到一个对中国感兴趣的人,她也很高兴。
她们坐在前排。这排位置是每次市民们都自动留出来给主教妹妹的。
今天巴狄斯丁姑娘旁边坐了一个女孩,长相奇怪不说,居然剪了发。来参加弥撒的市民八卦心顿起,有个妇女认出了朱诺安就是那天晚上被一个邋遢的流浪汉抱在怀里求留宿在她家的女子。
“天哪那不是前日下午的怪女人吗”也有人记起了朱诺安走过她家门口。
“她一副不正经打扮,怎么会坐在巴狄斯丁姑娘身边。”在教众心里,巴狄斯丁姑娘洁身自好清贫守贞,拥有一切天主教规定的女性美德。
圣女怎么跟娼妓同排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