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进了阴凉处,朱诺安叹了口气。天知道十月的南法到底有多热她穿越前还没有到过法国,朱诺安想英国的十月已经开始刮风了,她都穿上了厚毛衣。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感觉在大太阳下还没站多久背上胸前已经出了一层汗了。可是她还不能脱衣服,她得忍着。
里诺大爷带她走过修道院的石道走廊,朱诺安才发现这个修道院虽然看起来简陋但占地真大啊。绕过两个弯,他们走到了一个房间。里诺大爷径直推开木门,朱诺安看到了一个像传达室布置的房间。房间里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墙上石墙缝隙里伸出几颗钉子,钉子上挂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里诺大爷先走进去了,但朱诺安站在门口没有动。这是最基本的警惕心。她想自己是独身,还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对面站了个男人,即便是老头。君子不立于危墙下,她没有那么心大。
“怎么了进来啊你不是要喝水吗”,里诺大爷觉得这孩子指不定有什么大病,听不懂人话啊。朱诺安见老头又火急火燎的,她也有点悚,但是她不是被吓大的,她得坚守原则。于是她走近了一点,但身体侧靠着大开的门,脚抵着它。
里诺大爷一看就明白了。呵这小子还怕他这个糟老头。“来看你这样”,他拿了一张木凳抵住门后一把拉过朱诺安。“坐下”,大爷把她扯到桌边,指着另一张凳子。朱诺安乖乖坐下了。看来这是个暴躁但心肠不坏的老头嘛,她想。
“叮叮咣咣”,里诺大爷在墙上的布袋里翻找什么。“啪”,“给你”,一个缺了口的陶杯重重地怼在朱诺安眼前的桌上。里诺大爷想自己今天发大善心了,平时他喝酒都是对瓶吹,哪用得着杯子。翻出个杯子真是他在伺候这小子。
朱诺安看了看眼前杯子,内里全是灰尘和黑色的污垢。呕这是什么工地刨出来的古董。不过她想有水喝就不错了,还管容器怎么样吗附近没有泉水,她不可能真的去喝修道院里废弃喷泉的脏水吧她刚才穿过院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水已变黑,上面覆盖着绿色的藻泽,还有小昆虫在水面上跳跃。朱诺安想象了一下自己趴着喝污水的画面,全身一个激灵。
在她脑里吐槽的空当,里诺大爷转身拿了一个黑色的玻璃瓶子又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小鬼喝吧”,他想自己今天的善心大大地好。
嗯朱诺安看着瓶子。怎么像酒瓶19世纪法国人民喝水用酒瓶的吗不管那么多了,都到这地步了,还要啥自行车。她掏出那条已经脏了两面的手帕擦了擦杯里。她又想起了javert,现在他在她心里的形象特别光辉。人民警察为人民,她想,多谢他的清洁工具了。
等朱诺安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入杯子才发现,原来这真的是酒她闻了闻,葡萄酒她抬起头看看大爷,里诺大爷嘴角下拉,脸上写满了“喝完了给我滚蛋”。酒就酒吧,这也是水。朱诺安举杯一口气喝了。她砸吧嘴,虽然她不懂红酒,但这个酒的品质属实不怎么样,居然全是苦涩感。但一杯下肚,她还是觉得渴,于是她不客气地连喝了三杯。
在一旁的里诺大爷脸都绿了。这小子真不客气啊把这当家了合着来骗他的酒的吧
大爷眼睛一转,突然发觉他好像又被小鬼们耍了。这次肯定是眼前这个小鬼合伙其他来演苦肉计,就知道这群小鬼惨他的宝贝酒老久了
他想到这里连朱诺安第三杯都还没喝完就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陶杯。朱诺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大爷把杯子剩余的酒又小心翼翼地倒回了酒瓶。
“糟蹋好东西”,里诺大爷感觉自己胸口都揪紧了。这些小鬼能自由来去城镇当然不在乎,他守在这,只有每两周才有交接的人从德拉吉尼昂赶来送物资。他还有一周,酒却只剩这么一点可怎么活呀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