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闻语冰等拍了拍肩上落着的雨水,端坐好身子之后才看向正坐在马车窗边,动手卷起半边马车车窗帘的黑袍少年问道
“夏崇学长,咱们这会儿去这普陀山是做什么呀”
跟着他上马车的时候,她就只从他对车夫所言知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这儿,但去这儿是做些什么,她是一点头绪也无。
闻此,夏崇固定好夹在车窗帘上的木夹之后看向窗外飞快驶过去的景色,淡声回她道
“去替父亲祈祈福,求个平安符带回去。”
这个说法只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真正去往普陀山的目的。
倘若求佛拜天道有用的话,上辈子他也不会落得那么惨的下场。
天道这东西,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会偏爱他这端。
从前是,现在亦是。
感受着突然从他周身笼罩起的森冷,闻语冰有些发愣。
而后或许是为了缓解夏崇身上这股不对劲,她出言回了一声噢之后又继续言道
“不过有些东西是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的,夏崇学长在这种事情上还应当看开一些。
天道,它自是有自己的安排。”
窦公世那病症,莫说是医师,就连她这个不懂医术的人来看,都知晓他已经是油尽灯枯。
便是用上再多的人参,也只能帮他吊着一口气。
更何况,她还不是普通的人,她是为管辖这方世界的小天道,可以从窦公世头顶处清楚瞧见那团黑色的死气。
然,却不料,她所言出的这番话非但没能帮夏崇缓解一下不对劲的心情,反倒是让他周身的阴沉感更重了些。
只见向来对她都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的少年先是轻嗤了一声,而后冷着眼梢同她四目相对,眸内翻涌着滚滚黑潮,回她
“天道
倘若真的有这物,我真想将它找出来,杀之而后快。
什么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什么自己的安排。
说到底,不过就是将我们这些生在凡间的凡人像是傀儡一般牵在手里把弄罢了。
它想要让人好过,就给谁安排好的气运,反之,不被它重视的人就宛若那泥潭里的烂泥被它践踏。
你又让我如何能看开”
一言及此处,上辈子他被天道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不得善终的回忆便来回在他脑内浮现。
看着他这副戾气横生的模样,闻语冰被吓的不住将身子往后退的同时问他道
“所以所以夏崇学长你是很厌恶天道吗”
此时夏崇整个人的情绪抵达了一个高点,听她这般问,直接毫不犹豫地用一种极为厌恶的语气肯定回她
“当然,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也勿要在我面前提什么顺应天道的话,那只会令我感到厌烦与恶心。”
闻语冰从未想过她在他心中竟是这等地位,光是动口提一提,便会让他无法忍受。
那倘若届时他知晓她就是他厌恶的那个天道,他会如何看待她
夏崇将负面情绪发泄完毕之后,看着眼前似是被她所说吓的有些发懵的黄裙少女,懊恼过后收起了眉间戾色,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