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小二的帮助下,闻语冰最终在戌时三刻的时候入了一间包房。
她身下坐着的明明是比石床松软不知多少的软榻,心下却总觉得禁闭山洞那处的石床还是好些。
但她究竟是觉得那石床好,还是有着石床处的地方好,便不得而知了。
坐在榻上愣神了好一会儿,她方压下心底对夏崇的浓浓思念,告诫她自己,勿要再多想那个失信于她的人。
可越是不想,夏崇的身影在她脑中便愈发挥散不去。
烦躁之下,她只能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书册,想要靠复习知识散去自己的注意力。
但书册上的知识对几乎是过目不忘的她而言早已经烂熟于心,根本无需再看。
此法不行,她又替自己磨起墨,想着再创作一册话本子。
然,动笔之时,她脑内闪过的灵感来源又是夏崇,这让她彻底泄起气来将手里的墨笔扔在桌上,单手撑着面颊叹起气来。
“我这究竟是怎得了”
若只是因为之后无法得到天道之力,那她心下应当只有哀愁,不该还有对夏崇的埋怨。
她为何要埋怨他呢仅仅是因为他不履行承诺吗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并非是如此,而是而是
愈是深想,她心口处便愈是疼。
无奈之下,只能不再去深想,而是想着明日回到太乙书院后,她要再以何种借口接近他。
今日负气出走一事,着实是她太过冲动了。
现在反应过来,她才想清负气出走的后果。
不但没了稳定的天道之力来源,也无法时时待在他身边护着他,更别提送他去往飞升界。
“哎”
又是一番叹气过后,她抬头看了下窗外渐渐大起的雨势。
愁绪像那接连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一般,绵延不断。
她就宛如一尊佛像,一直呆坐在窗边矮榻处,视线落在窗外的雨势上。
唯有不住在矮桌上敲击的右手食指与中指还能看出她是个活人。
呆坐持续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这两炷香里,夜风几度穿进客房内,打在身着微薄衣物的花容少女身上。
虽是冷,却也让她足够清醒。
最终,她在雨势渐停,窗外的滴答雨声也消失之时起了身,水眸内闪过一丝坚定之色,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直接将窗子合上,上榻歇息了起来。
翌日清晨,卯时初。
连绵下了几日的秋雨总算停歇了一次,一大清早那艳阳便自东边缓缓升起,打在锦绣街道上,让晨起做生意与赶路的行人迎了一怀暖辉。
闻语冰一早便起了榻,简单在悦来客栈的一楼食厅处用了个早膳后,在易修刚刚换上小二衣裳的时候和他打了个声招呼背着书袋出了悦来客栈。
太乙书院的上学时间一共分为上午和下午两个时间段,上午是在辰时到巳时,下午是末时到申时。
因而距离上午的上学时间还有着个起码两柱香的时间,她没急着寻个马车往太乙书院回,而是先去往贩卖被褥之类的店铺买了两床被子。
这两床被褥正好将昨晚易修还给她的银钱花光,可谓是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买好被褥,她又去买了一份带着食篓的早膳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