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答应带白芜去他洗澡的那座山那里采蒜。
不过只答应带他到靠近山脚下的那边,不会带他去洗澡之处。
白芜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那地方那么远,我根本不会去那里洗澡。”
“不只是这个问题。”南遥皱眉,“兽人和亚兽人的气味不一样,不应该混在一起洗澡。”
“什么气味”白芜抬抬胳膊闻了闻自己,“什么味道也没有。”
“你闻不到”
白芜见南遥皱眉,心中一惊,摇摇头,老实回答,“我真的闻不到。我不仅闻不到自己的味道,我家人的味道我也闻不到。你知道的,我连下雨都闻不出来。”
“不过你身上确实有股特殊的浅淡香味,迄今为止,我也就闻到你身上有味道。”
南遥深深地看他一眼,道“兽人和亚兽人的味道不一样,如果不是伴侣,不要沾上别的兽人的味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这件事。”
白芜告别南遥往家里飞。
他第一次意识到,前世的记忆不仅仅给他带来好处,也会让他下意识忽略一些东西如敏锐的五感,兽人亚兽人之间奇特的吸引力。
白芜长呼一口气。
感觉自己真是怪胎,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回到窝边的时候,岸已经在火塘边整理今天的采集物了。
“祭司大人怎么说”看他回来,岸抬头,“咦,你脸色怎么不对劲”
“他说会来吃饭。”
“哦。”岸左右打量他,用手轻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你该不会和祭司大人吵架了吧”
“谁能和祭司大人吵起来”
“别装了,你们那么亲近,偶尔吵一下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谁亲近了这话你可不能让阿父听见。”
岸“啧”了一声,露出一脸坏笑。
白芜没理他哥,自己去舀水洗脸洗手。
过了一会,白芜回来坐到岸旁边,问“哥,我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感觉有点像花,又有点像木头。我分不出来。哎,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真的能闻到啊”
“能啊。”
“我好像闻不到。”
“啊”岸瞪大眼睛,“你闻不到你的病不是好了吗等等,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那你是不是也闻不到兽人身上的味道”
白芜摇摇头又点点头,犹豫了下,压低声音,“你别激动,其实也不是完全闻不到。”
“我不信,阿父身上是什么味道,你告诉我。”
“”
岸一下就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说走,你跟阿父说,让他带你去找祭司大人看看。”
“不用。”
“什么不用,我说你怎么坚持不找兽人伴侣原来你连兽人的味道都闻不到,找个屁伴侣”
白芜头疼。
眼看岸就要把他扯过去父亲那里,白芜无奈开口,“别人我都闻不到,但我能闻到祭司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什么味”
“不知道怎么说。行行行,别瞪我,硬要说的话,有点像太阳晒在某些木头上激起的味道,但更清冽,味道没那么沉。”
岸听他具体地说了出来,放开了他的袖子,“这么说来,祭司大人是你唯一能闻到味道的兽人”
“停停停,不要这么形容,跟形容真命天子似的。这也太奇怪了。总之我没什么问题,你别跟亚父他们说。对了,明天我要跟祭司大人出去,可能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你们要去哪里”
“去找一种叫蒜的植物。哎,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收鱼笼了,顺便喂嘎嘎兽,你洗菜啊。”
白芜说完提着桶一溜烟跑了。
岸想抓住他都没来得及。
白芜闻不到别人身上的味道。
他下山的途中,遇上了族人跟人打招呼的时候,会特地留心闻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