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还为着于公子的事辗转反侧,今天帮公子换了两身衣裳却让她心中安稳不少。
于三不长眼,错把鱼目当珍珠,难道望京那么多公子还能各个都是瞎子不成他们公子总能觅得如意郎君,那时自有于三懊悔的时候,扶桐想到得意处,不由得眉飞色舞哼了一声,鼻下吐出两道炙息水汽来。
容从锦余光无意瞥见扶桐神情从沉思到喜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在愉悦间夹杂了一舒胸中沉闷的畅快得意。
容从锦“”
扶桐在府中怕是要憋疯了。
“院中的颜料不多了,你午后出府买些朱砂、石青、云母和珊瑚银珠来。”容从锦停顿一瞬道,“你不是喜欢桂藕居的珑缠桃条么从我的月例里拿两吊钱去买些吃吧。”
“奴婢不馋这个。”扶桐说着,就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涨红着脸嘴硬道,碧桃在后面掩唇轻笑,扶桐下不来台,忙转开话题道,“公子今儿怎么了往常几件衣裳换着就打发了,我们怎么劝也不管用,许多裁制的新衣都用不上,今天倒是换了好几件衣裳。”
“难道是想到去见皇后娘娘也紧张起来了。”扶桐边轻巧为他系上玉佩边笑道,
哪里是见皇后紧张,容从锦不禁哂然,曲起食指在扶桐额头轻弹了一下,“留在院子里洒扫吧。”
晨光微熹,宫门内铜锁徐徐打开,青蓬马车留在宫门外,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朝廷命妇一般是宫内派轿辇来接,但容从锦没有诰命,只能步行。
碧桃抬首,只见皇宫巍峨,阳光闪烁于宫脊琉璃瓦上流光溢彩,端庄华贵仿若仙境,她不敢再看连忙垂首,低声问道“公子,我们怎么去皇后宫里请安”
这皇宫他们都不熟悉,而且皇后娘娘旨意,只宣公子进宫,若是定远侯夫人在此处,他们也不会慌了手脚了。
容从锦是认识路的,但也没必要自己摸去皇后的长春宫,微一挑眉只道“等着吧,会有人来接的。”
在高耸宫墙下等了半晌,日头渐转过来火辣辣的晒着,一个圆胖身型滚了过来,见面便是三分笑,行礼声音尖利道“定远侯二公子,咱家是长春宫里的,奉皇后娘娘旨意带您去长春宫,请随咱家来吧。”
“刘公公。”容从锦平心静气的回礼。
刘公公倒是一惊,“二公子听过咱家”
“母亲提过几次,刘公公是长春宫副使,大小事务都劳公公费心。”
“岂敢岂敢,为皇后娘娘办事是奴的本分。”刘公公额头渗出一滴汗来,连连摆手腰也愈发躬了几分。
他们也是打量着皇后的意思办事,太子要拉拢定远侯府,旁的也就罢了但用那位的婚事,不用打听都知道望京中容从锦沸沸扬扬的丑闻,于阁老家都看不上的却要塞给皇家,皇后心中难免不快,让容府二公子静了心再来,他们这些人就心领神会,晾了容从锦近一个时辰。
但看容公子言谈举止,刘公公心底隐约有所预兆,谨慎的轻瞥了身侧容从锦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
恐怕皇后娘娘是先入为主了,这位容公子并非凡俗庸才。
皇宫历经十数位君王,有励精图治的明君自然也有喜好奢靡的纨绔,皇宫数次扩建,已非建国时可比,一路走来只看雕栏画栋,白玉为栏琉璃宫灯,移步换景精致奢华,御花园中绿萼微吐,鲜妍花瓣随风摇曳。
行至长春宫,丹樨旁设勾栏螭首,玉阶三级陛莹冰洁,宛若仙境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