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决定权交给安东尼奥的结果,就是他们如同罚站一般在他面前排成排站好,等着他安排的车子,来接他们去行政酒店用午餐。
麦伦发现沈路对安东尼奥也颇为畏惧,并没有受到对方太多的优待,心里倒是略略有了那么一点平衡。
还以为你真不怕这人呢,切。
沈路就专注于安东尼奥的一些微表情,小动作,想以此来判断他有没有心情不好。
只是观察了一会儿,沈路又累又失望,这个男人简直自律到了极致,站在那里的时候,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柏,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沈路泄气,准备让好感度这件事情听天由命。
等来接他们的中巴车到了以后,安东尼奥却是主动牵起了沈路,与他坐在了同一排。
“累吗”
抬起手来,仔细地把那些已经干在沈路银发上的荧光剂取了下来,却仍有些顽固的颜色,在他的发丝上闪着顽皮的光泽。
“把这种东西弄的满身都是,可是一点都不好洗。”
“不累,没关系。”
沈路一次性回答了安东尼奥的两句话,偏过头去看着对方掩在金色发丝下的英俊面容,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看我画的那些东西,你不生气吗”
沈路以画来发泄心中情绪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但等到安东尼奥在那些画前久久驻足之时,他是意识到这大概有些不妥。
他其实不应该把这个世界里的不公,如此直白地给画出来的。
“是事实,不过你也真敢画,要是让议会那些老家伙们知道这是你画的,八成要找到我这里来抗议了吧。”
安东尼奥倒没有评价沈路这么做的对错,只是告诉了他一下结果。
“安,我可不可以问问你,既然都知道下矿场是一件这么危险的事情,那为什么不给这些矿雌们更好的保护呢”
在沈路看来,给矿工更安全,更有保障的防护,再给他们能用做标志的荧光剂,这些都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才对,可为什么就
“因为”
安东尼奥在说原因的时候,突然就向沈路贴了过来,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压上他的耳朵。
极低的声音,伴着湿热的气体就这么灌入了沈路的耳中。
“掌握着经济命脉的人,并不关心最下层劳工的死活,多为他们任何一点保障,损失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而我们做为军雌,所能做的就是更多地向议会争取合理的军费,最大的保障士兵们在战场上的安全。”
沈路问的是矿雌们的事情,而安东尼奥却是连关于军雌的事情都一并说了。
聪明的雄虫略微想了想,也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安,你是想告诉我,军雌们能得到现在的保障,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斗争吗”
“嗯。”
安东尼奥点头,只是神色中倏然染上几分伤感,一直有关注着他的沈路,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此时的一丝不对劲,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而压在了心底。
大概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安东尼奥握住他的那只手上给出一点反馈,他同样地握紧了安东尼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