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在矿场里,做标记用的,在黑暗中也会发光,遇到水也不会脱落的东西吗”
“荧光剂的话,也可以吧。”
如果没有专门用来画室外涂鸦的东西,那也行吧,沈路觉得他在这个副本世界不需要有那么高的要求。
“先生,你要的那个东西不便宜,但是那边的矿工装备店里有。”
艾利克给沈路指了指卖这种东西的地方,只不过对这种昂贵的东西,他神色中多了几分黯然。
下矿场的雌父们,若是能带上一罐荧光剂,万一发生意外,工友们说不定就有机会,根据他做的标记把人给救上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
沈路倒是不知道荧光剂对这孩子意味着什么,只觉得他可能是在感叹价格,也就没有让他陪着自己。
于是,当他用推车,将快挡到他下巴那么高,成箱成箱的荧光剂喷罐给推出来的时候,雌虫少年们都停了手中的工作,诧异地张着嘴,看他想干什么。
被这么多人围观,沈路也略略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画什么,不过想到这些孩子们,都想能成为虫族帝国的军人,他干脆在一面墙上画起了帝国最新宣传的机甲,不过是他创造了一番的卡通版。
当然机甲能喷出的火焰,打出的冲击波,这些效果,沈路可是一点都没有偷懒,特效拉满,而且这东西虽然叫荧光剂,颜色还真不少,竟是有十几种。
“先生画得真好。”
对自己家所在的房子上突然多了这样的涂鸦,小雌虫并不吝啬对沈路的夸奖,只是他犹豫着向沈路伸手指了指,他身后推车上的那一堆荧光剂罐子。
“但您能不能送我一罐,如果我的雌父能有一罐的话,下矿场的时候就能安全一点,就不会把我抛下。”
还没有第一次进化的小雌虫,声音是那么的稚嫩,可是他说的话,却让沈路的心,狠狠地颤动着。
他画的这些涂鸦,只是他闲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
但是他浪费掉的那些荧光剂,在这些雌虫孩子们的眼中,却是他们雌父的命。
沈路把一罐荧光剂递给他时,却因为他甜甜的“谢谢”而神情羞愧。
那一刻,沈路才真正认识到,在这种低级星球上生活着的虫们,需要的不是什么社区服务,关心的也不是什么最新机甲的性能,而是有人能为他们发声。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沈路的下一副画,就是刚才画面的延深。
一只小小的雌虫满眼渴望地看着矿工店里,价格高到无法承受的荧光剂。
“我的雌父,什么时候能拥有一罐荧光剂。”
沈路夸张的通用语写法让这行本就明亮的字看起来振聋发聩。
大概是画面太具有感染力,这副用荧光剂做出的涂鸦,让太多在场的年轻雌虫感同身受,他们多少次,路过街区里的矿工商店,却为根本没有钱去为自己的雌父更新一件下矿的装备而落泪。
“其实不仅是荧光剂,矿场里的安全帽,有的时候连落石都挡不住,我的雌父就是那么死的。”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哭着说了这么一声,而引得太多雌虫少年们感同身受,纷纷说出了自己家的遭遇。
沈路这才知道矿场是这些雌虫家庭的出路,却又是他们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沈路的创作再没有停,只是所有的内容已经全部和矿工有关,安全帽,保护服,矿车
相关的题材,他画了一幅又一幅,此时此刻他只想抒发心中的郁结,而早已经忘记,这只是一个被他当成副本的世界。
直到有人略显尖锐和讥讽的声音响起。
“看吧,我就说安东尼奥中将怎么可能免去我哥哥的社区服务,这居然是在涂墙吗,你们看他脏成什么样子了。”
麦伦远远的没看清沈路正在干什么,只觉得他身上很脏,还以为他正在刷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