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吗”
她点头“你说,我可以画。”
“那”胡蝶侧头看了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荆逾,笑道“那就文一只鲸鱼吧,可以吗”
“可以。”老板伸手够到一旁的画板,很快勾出一只鲸鱼的线条,“如果怕疼可以不上色,只文这种线条感也很好看。”
胡蝶看了眼画稿,女生的笔触很利落,虽然只是草稿,但也不俗,便满意道“那就不上色了,你觉得呢”
她回头看向荆逾。
他唇角微抿,沉默半晌,终究松了口“可以。”
“那就文这个。”
胡蝶把画稿递回去,老板跟她确定了文在什么位置,“那你们跟我进来吧,我的工作室在里面。”
“好。”胡蝶拉着荆逾跟在她身后进了店里,看她叫了个年轻的男孩子去外面看着摊子。
老板带着胡蝶去里间做准备工作,准备拆工具时看了眼独自一人坐在沙发椅上的女生,又看向坐在门外的男生,淡淡提醒了句“文身是生不带来,死要带走的东西,你确定想好了文下去就很难洗掉了。”
听了她的话,胡蝶突然一愣,没等她拿好工具,便有些歉意的站起身“对不起啊,我不文了。”
她是要走的人。
把他文在身上一起带走,太不吉利了。
老板像是见惯了这样的事,也没多意外,一耸肩说“ok。”
胡蝶没文身,却买下了那张画稿。
等从店里出来,荆逾看着她小心卷起画稿放在包侧,轻声问道“怎么又不文了”
“怕疼。”胡蝶笑了下“那个姐姐说会很疼,我有点害怕,就不想文了。”
荆逾看她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便安慰道“等回去我拿这个画稿给你定一些文身贴,那样就不用挨疼了。”
“好啊。”
两人牵着手在暮色中走进热闹鼎沸的集市。
身后的文身摊前依旧人来人往,等待着下一个有缘人为它停下脚步。
最后一班轮渡在晚上九点结束,胡蝶跟随父母回到医院时已经过了平常睡觉的点。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给荆逾发了晚安,他回得很快。
荆逾最近好好休息。
荆逾过两天有惊喜给你。
荆逾晚安。
胡蝶捧着手机乐,蒋曼穿着睡衣走了进来“笑什么呢”
“跟荆逾在聊天,他说过几天要给我一个惊喜。”胡蝶回了他一个“好”便放下手机,往床边挪了挪说“妈妈,今晚你跟我一起睡觉吧。”
“好啊。”蒋曼吹干头发,躺进胡蝶给她留出的空位上,问道“今晚药吃了吗”
“吃过啦,回来就吃了。”胡蝶钻进蒋曼怀里,伸出胳膊搂着她,“妈妈。”
“嗯”
胡蝶闭着眼睛,感受母亲身上的馨香和温度,轻声说道“我今天在寺里替你和爸爸供了两盏灯,你们明年记得去把灯放了。”
供祈愿灯是潭海寺的古俗,头一年为家人亲属供奉的祈愿灯,要在第二年的同一天由被供奉人亲手放进海里。
早些年榕城倡导保护海洋环境,但潭岛当地政府又想保留下这一习俗,就拨了一笔公款用于制作可降解的祈愿灯,遇水则融。
蒋曼眼眶一热,忍着鼻酸道“好。”
“好奇怪,我觉得我最近好像之前有精神多了。”胡蝶笑着道“也不知道荆逾哥哥给我准备的惊喜是什么。”
“那肯定是你喜欢的啊。”蒋曼轻抚着她后背凸起的蝴蝶骨,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妈妈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睡在一起,非要一个人睡一张床。”
闻言,胡蝶笑了笑说“因为那时候我刚刚接触花滑,每天都摔得浑身青紫,怕跟你们睡觉被发现。”
“我就知道是这个原因。”蒋曼说“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我总要长大的嘛。”胡蝶怕再说下去,惹得蒋曼伤心,便打了个哈欠道“好困,妈妈我们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