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加加下车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站稳,握着书包的双肩带不远不近地跟在唐梨后面,往大门默默走去。
说是插班,其实距离九月份开学只过了一个月。每逢周一,尚未适应幼儿园生活的小屁孩们还要上演“琼瑶式”离别戏码。宝贝们哭天抹泪喊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伤心欲绝喊宝宝贝贝。
在哭声的海洋里,唐加加是一朵奇葩的无声浪花,唐梨则是一块身硬心也硬的海边岩石。
谢曼琪走过来时,一眼便看见这对与众不同的姐弟。
她挤过人群拍了下唐梨的肩膀,“梨姐”
唐梨看到熟人,瞬时松了口气。眼前这种场合真是让人窒息,这么多小肉坨哭成一团,耳膜都快震裂了。为此她不得不给唐加加点个赞,不说其他,至少没逼着她在这表演“生死离别”。
谢曼琪只看了一眼唐加加便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立马蹲下来忍不住道“天啊,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呀”
特有的腻人腔调让唐梨鸡皮疙瘩起一身。
唐加加熟练地躲开谢曼琪试图揉他卷毛的手,冷静地说“你知道的。”唐梨说过幼儿园有熟人会照顾他,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位小姐姐。
谢曼琪笑眯眯地缩回爪子,“呀比你姐姐还有个性。”
姐姐这两个字,炸得唐梨脑灵盖发麻,她立马别开脸。
唐加加仰起头,瞧着唐梨脸上淡漠的表情,绷紧嘴巴默不作声。
谢曼琪拉住唐加加的小手,“都安排好了。有我在,你放心哈。”
唐梨点点头,“改天请你吃饭。”
唐加加来她家只带了一个小书包。书包里除了小零食和一套换洗衣服外,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是父母留给他的生活费,足够支付这所昂贵寄宿幼儿园的费用。
既然昂贵,条件自然是极好的。唐梨没什么不放心的。
就好比当年父母对她也是。
钱管够,其他的,别想。
上课铃声响起。生离死别的戏码到达高潮。有被强行抱走的,有两个老师一起抬走的,还有保安把哭得昏头的爸爸狠心扯开的
有个脸上还挂满泪珠的小女孩走过来,见到漂亮的唐加加立马擦干眼泪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唐加加不吭声。
对方伸出手指试图戳他的脸颊,“你好像洋娃娃哦。”
唐加加再次熟练躲开。
小女孩仰起头看着唐梨,“你妈妈怎么不哭”
唐梨“”
唐加加面无表情地冲唐梨挥挥手,“保姆阿姨,再见”
唐梨“叫小姨”
接下来的一周,唐梨安排了手上两个乐队的全国巡回演出,安排场地,订机票,拉赞助,督促乐队及时排练,诸如此类的事情,细细碎碎多如牛毛,却又不得不一一核对,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另外,手下其中一个乐队主唱一直暗戳戳地想跳槽单飞,她得未雨绸缪,及时应对。
暗地里面试了很多人,但一直无果。
唐梨干脆住到公司,忙到天昏地暗,直到周五下午两点,一通陌生电话打来。
她看也没看号码,肩膀夹住手机就接,嘴里还咬着根笔,双手腾出来在电脑上疯狂敲击计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