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消息到了季南道。季南道的安抚使将眼睛揉了又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等罪恶已超出他的想象了有史记载来,类似这样的暴行唯有前朝以民为粮的吃人将军可以比得上了
季南道安抚使不敢耽误,亲自去了急递铺,点了传信的驿兵,六百里加急,将此事报予朝廷。
三日后,左玉的手书与部分卷宗到了京城,朝野震动
天子怒的,当场就砸了好些个东西。实是行事之恶,难以想象,难以置信这等天理难容的事竟发生在他的治下,这如何能不怒
朝廷立刻抽调了一些善审讯的大臣北上调查京畿各州县善刑案的衙役、仵作、州县佐贰官也被抽调出来,纷纷随着朝中大臣北上
左玉躺在池州驿馆的床上,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了一样。自负伤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如今首恶被捕,季南道又派了人来增援,精神一松懈,便觉疲惫不已。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整整一天,精神才稍有缓解。有了点力气,便又开始看审讯的卷宗。朝廷的人还没来,但审讯却一刻都不能停。
陆岺还没回来,他怕出意外,就守在衙门里,而卷宗却都让人送了过来。成为夫妻的时间不长,可两人却越来越有默契了。
左玉喝了一碗鸡汤,便开始看卷宗。越看,心越冷。卷宗上的坦白内容远比姚席诉说的还要黑暗,还要令人惊悚。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陆岺那边送来的卷宗越来越多,当朝廷的人到达时,各乡绅、官吏所诉口供竟已达三箩筐之多
“山南道全境已戒严,口供中未能拘捕到案的,亦发了追捕榜文。”
陆岺给前来调查的左都御史郑高介绍着,“用了刑,但也不存在屈打成招。我们已将部分苦主接来,口供都对得上的。”
郑高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此事之恶,朝野震动,天子震怒。我出京前,陛下特意交代,所诉之事若证据确凿,选最恶者就地凌迟,以慰百姓之苦”
左玉站在后面,看着眼前的调查小组,她感受到了天子的震惊与愤怒。
左都御史为领头,刑部右尚书为副手,前来调查之人的身份之高,可见天子听闻此事时的愤怒以及重视。队伍里,甚至连行凌迟之刑的刽子手都有。听这郑高的意思,这一回,只要是为恶的人,别说告老还乡了,就是死了也得开棺,将尸体拉出来鞭挞
左玉身为一个现代人其实听到这些字眼都会觉得残忍,但想想卷宗上的内容,她又选择了沉默。
在苦主面前,除了苦主自己,其他人都没理由去说刑罚过于残忍。
“姬君,公主听闻您受了伤,十分担心。”
谈完了公事,郑高便取出一封信,“她让下官将信转交给您。说家里一切都好,孩子也好,让你莫担忧,将伤养好了再赶路。”
“多谢郑大人。”
左玉福了福身,接过信,还没看,边上的陆岺就嘀咕起来了,“娘都不问问我吗我也受伤了。”
郑高望了陆岺一眼,摸着胡须,笑得意味深长。
左玉回到住处,将长公主的信看完,心里暖暖的。信不长,可言辞间皆是对自己的关心。除去这些,还写了下两个小宝贝的近况。左玉看着婆婆对孩子的描述,归家的念头一下就重起来了。
只是眼下这境况,想回去怕是不能。审问调查的事不用她担心了,但是这多村庄的受害者要如何安置却是个问题。
这些人的身体也好,精神也好,皆饱受摧残。尤其是那些被阉割的男子以及被强迫接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