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很想拒绝。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答应了,一旦有失自己吃瓜落;不答应又显自己小家子气,孩子总归喊你一声“娘”,都求到你头上了,拨几个人帮忙看管下都不肯吗
她恨得牙痒痒,只觉自己书读得还不够,不然怎么又能着了她的道
“虽然年三十你爹让我出来吃饭了,但是门口看守的人还在,也就是说我仍在禁足中,若管此事,你爹怕不会答应。”
“那我去求爹爹。”
左玉道“那事是母亲一时糊涂,母亲也受惩罚了,一家主母怎么能老被关在屋里且一直让个姨娘掌家也会被人笑话。女儿这便去求父亲,让父亲将您放出来,将管家之权还您”
这条件,无法拒绝
张氏和颜悦色了起来,送左玉到门口时,还将自己的暖手炉塞了给她,嘱咐她不要冻着,不然会心疼。
左玉走了,真去了左林那。
让张氏看管嫁妆的心思张氏应能看出来,但是让她再度掌家这事即便她看出来了也无法拒绝。
家里的格局跟她禁足前已不同了。那些管事且不说,但府里的普通奴仆现在都念着自己教他们认字的恩情。这些人职位是不高,但胜在数量多,府里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稍有点风吹草动自会有人来禀告。
且自己这套制度下去,有人获利便有人损失,府里旧阶层的油水被她再次分配,必有人不服。
现在将掌家之权还她,那些不服之人搞出事来,便可让张氏来背黑锅。而张氏一旦想破坏自己定下的新规矩,必是要遭到底层奴仆反抗。
如今规矩刚刚改,府里正是波诡云谲之时,宜退避。
将孟姨娘摘出来,这风云不定的过渡期就让主母大人来挡着吧
左林也诧异左玉会来说这个事,听完她的理由后,沉思片刻道“的确是有些风言风语。”
这不是假话。张氏被扶正,如今久不露面,又见家中一切由孟姨娘打点,外界自有猜测。
又有人说自己想将妾扶正之类的话了。甚至还有人说,茹娘是自己害死的,现在又想害死张氏,将得宠的孟姨娘扶正。
这些流言虽可笑,但却是猛于虎。如今左家又在风头上,倒也的确不能再将张氏拘着了。
再看左玉,只觉满意。
聪慧、识大体,真是茹娘的好孩子啊
他点点头,“既是玉儿替她求情,为父便看在玉儿的面上放她出来,让她继续管家吧。”
“多谢父亲”
左玉似乎很高兴的样子,“那父亲明日可与母亲一起帮我清点嫁妆吗”
左林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你这便去跟你母亲说,我的意思,明日让她一起来。”
“谢父亲”
是夜,所有人都知道大姑娘一句话就将主母放了出来,连孟姨娘的管家之权也夺了。
孟姨娘听到这些话,也只是笑笑。
哪有妾一直掌家的老爷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至于大姑娘的求情
她看着自己身边毕恭毕敬的仆人,嘴角带出浅浅一丝笑,冲人道“将我那樟木箱打开,挑一对珍珠耳环给大姑娘送去。大姑娘被封姬君,左想右想的,那日的礼还是轻了”
仆人领命,很快,左玉就收到了珍珠耳环。
她看着耳环上的珍珠,笑了起来,吩咐道“花晨,去将我新作的香膏拿来。多拿两盒,三妹妹今年十岁了,也知臭美了。”
左玉根据系统给的配方,做出了香膏。其实说来也不难,但就跟自制口红一样,蜂蜡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她去了香薰干花店,买了些干花回来浸泡,直到前不久,味道才真正浓郁起来,这才能用来制造香膏。
味道做了好几个,但她却让花晨拿了栀子花味的。在古代,栀子花有同心的意思。孟姨娘送来珍珠表明自己不会误会她,那她也得告诉她,大家还是一条船上的,同心同德。
收到栀子花香膏的孟姨娘又是惊奇左玉的聪慧又是惊讶香膏的便捷与气味。
原来,想让自己变得香香的,也可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