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张氏,“行事如此歹毒,你还想要掌家之权”
张氏瘫坐在地上,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夫,夫君,您,您在说什么”
左林冷哼了声,“回去反省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让你当家。”
张氏自是要哭闹,但左林已发下话了,哭闹也没用。她所生的三个孩子跟着一起哭闹,求左林饶恕。
可左林不为所动,只冷冷道“我百年后,只会让挚儿承爵。若还有什么心思,趁早歇了”
张氏倒得如此快,如此彻底,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全程观察的奴仆们想着以前对左玉的所作所为,只觉惊恐万分,背后湿漉漉的,竟是吓得汗都出来了。
几句话,便让兴头上的老爷阴暗了心思,直接将主母发作了一顿。听这意思,若无左玉姐弟俩求情,他们这主母是别想再掌家了。
他们偷偷瞄向左玉,心里怀着期望。
这大姑娘素来良善,应会求情的吧
可哪里晓得,素来良善的大姑娘这会儿却是沉默异常。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喜宴会变成了张氏的苦宴,随着正院里的东西被搬离,张氏撕心累肺的哭声也传遍了整个左家。
左玉回到自己院里,看了看种在水缸里的土豆,嘴角微微扬起。
再过一月,土豆就能收获了。到时,自己让便宜爹试吃,再将东西呈上去,便宜爹获得好处的同时必不会忘了自己。若自己能捞个封位,以后哪怕张氏再复起,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力量,还有没有能力给自己作规矩了。
想到这里,她发出一声畅快的笑声,郁结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消散了。
她知道,那是原主的心病,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后,也成了她的心病。
张氏这下被便宜爹恶了,以后想作妖就难了,自己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在这儿生活下去了。
花晨与李三娘也高兴。他们来的时间虽不久,可却也感受到了张氏的恶意。现在张氏彻底失了老爷的宠,那他们姑娘以后便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张氏日哭夜哭,也没能挽回左林的心。而左玉的请安也未停过。左林很累,但想着女儿的志向便也是日日早起,接受女儿的请安。
因着要早起,晚上的娱乐也没了。一月后,待土豆结花的时候,他竟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
张氏神色萎靡。开始还闹,不接受左玉的请安。可慢慢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若是自己再这样闹,怕是会彻底完蛋。脑子清楚了,便立刻又谋算了起来。
她又早早起来,早早赶到佛堂,与左玉一起,跪着念经。
这事自是极辛苦。只是要能挽回左林的心,这点又苦算什么
左玉也不计较她的演戏,她要做戏就让她做呗。跪在自己娘面前忏悔不也挺好吗她不光要跟自己娘忏悔,还要跟原主忏悔不是她,原主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来这里
所以,忏悔吧,不把原主受的苦给一一还回去,这口气她咽不下
秋去冬来,早起便成了一件折磨人的事。而左玉除了每天要早起外,每三日还得带着弟弟妹妹去许明知那儿上课。
许明知不愧是当世顶级的大儒。左玉虽有许多书,但自己理解出来总有些许偏差。经过许明知的讲解后,她对于四书五经的理解更深刻了些。
而这种深刻带来的效果就是全家上下都有种要被逼疯的感觉。
处处守礼,处处得按礼法来,许多人实在不明白,自家的大姑娘怎变得越来越古板了
土豆开花那一日,左林带着左玉去了城北王家。经过长达一月的思考,王家女王弗打算收下左玉这个弟子。
这年头能学医的女子甚少。官家小姐不屑此道,农门小户不识字,故而妇人若得了妇科病,往往便只能忍着,因为女大夫实在太少了。
王弗一生未嫁,早就梳起,这般行事在大昭也算是异类了。左玉按礼节给王弗行了礼后,便将自己的拜师礼亲手递上。
王弗看着左玉尚显稚嫩的脸,便问道“你出生国公府,一生定是衣食无忧的,为何想学医呢”
左玉道“我弟弟身体孱弱,若是我学会了医术便能更好的照顾他了。”
顿了顿又道“再者府中女眷生病多不便就医,若是我学会了医术也能替其减轻一二痛苦。”
听头一句,王弗便蹙起了眉。但听到第二句时,她眉眼舒展开来,道“医者仁心,你能这般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