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车轮不断滚滚向前,不知不觉就到了2016年初夏之际,李珺通过跟着师父岳大夫这五六年多来的中医艾灸专业学习,现在不但已经出师,而且还获得了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并且在岳大夫眼皮底下,扎扎实实地学了相关治疗医患的临床经验,现如今的她,在向阳县这个小地方,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中医大夫了。只不过,她还不是中医院的正式职工,只是个合同工呢。
在端午节那天晚上,劳累一天的李珺刚从向阳县中医院下班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呢,师娘就给她打来电话
“李珺,你赶紧来医院一趟”
“啥事呀我刚从医院里回家”
“你甭问,赶紧来医院”
李珺听着师娘这么着急的语气,连忙答道
“好,我这就去”
李珺扭头对坐在一旁的丁飞,嚷道
“快点,你骑上电动车,带着我,师娘教我回医院一趟”
“啥事呀,天这么晚了”丁飞嘴里嘟囔道。
“快点,别磨蹭,若是没啥大事,师娘轻易不会这么急着打电话让我去呢”
丁飞听她这么一说,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拿起电动车钥匙,就来到大院里,推着电动车,带着李珺直奔医院而去
等两人来到中医院时,师娘又给她打来电话
“李珺,你师父现在重症监护室呢你直接来三楼吧”
“啥我师父”还没等李珺说完,师娘就挂断了电话。
等李珺见到师娘的时候,师娘正一个人呆呆站在重症医护室门口,六神无主地望着那扇门
“师娘,我来了”李珺连忙上前,一把把师娘紧紧地抱住。
“李珺,你师父他”
“师娘,不怕,由我呢”李珺轻轻地劝道。
一行老泪顺着师娘的脸颊悄然落下。
三人站在大门口煎熬地等待着,很久、很久,从里面走出一位护士来,一出门就语气急促地问
“谁是岳儒生的家属”
“我是”师娘着急地答道。
“这是病危通知单,需要立马手术,您在上面签字吧”
“啥”师娘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大夫、大夫”丁飞咧开嗓门,大声呼唤。
“还有谁是家属”
“我来签”
“你是”
“我是他徒弟”李珺说着话,拿起笔就要签字。
“不行,这上面必须是病患直系亲戚签字,才能有效”
“这”李珺急的都哭出声来。
“好了,这个字,就让她签吧”不知道啥时候,齐院长来了。
“齐院长,你可一定要就我师傅呀”李珺此时悲痛欲绝地央求道。
“放心吧,岳老也是咱们中医院的老人了,我们会竭尽全力的”说完话,齐院长就急匆匆地进了重症监护室。
李珺此时才想到,应该立马通知师父的儿子岳雨飞和女儿岳雨倩打了电话,大姐岳雨倩在省城海关上班,听说父亲病重,当晚就要开车回来。
而大哥岳雨飞的电话却是迟迟打不通呢,岳雨飞远在上海,开了一家国际贸易公司,李珺除了他电话,其他人的电话都不知道呢,他一想到师父这次得病,可不轻呢说不定,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一沉,再次拨打大姐岳雨倩的手机,岳雨倩听了此事,她对李珺说
“联系我哥的事,交给我,我爸爸在医院里,让你多费心了”
“大姐,说啥呢,这是我师父呢”
李珺经过这番联系后,心里这才稍微放宽了心,就在她一个人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对着窗外发呆时,那扇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大堆人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齐院长。
李珺一看,连忙迎上前去问
“齐院长,我师父”
“你师父,他、他”齐院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啥,我师父他”李珺不敢想,也不愿想,她想不到自己这位敬爱的师父,就这样走了。
“小李,进去看看你师父吧”一旁的胡大夫,轻轻拍了拍李珺的肩膀,对她说道。
当李珺踉踉跄跄地来到室内,望着已经停止呼吸的师父,她一时忍不住泪流满面,扑在师父身上,哭喊道
“师父,我是李珺,你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吧,我还想跟着师父您学中医呀”
可是这位一辈子都在救治病人的老中医,再也听不到徒弟李珺的呼唤了
此时李珺混乱的思维里,清晰地记起古希腊希波克拉底的一句话
“我要遵守誓约,矢忠不渝。对传授我医术的老师,我要像父母一样敬重。对我的儿子、老师的儿子以及我的门徒,我要悉心传授医学知识。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不能给病人带来痛苦与危害。我不把毒药给任何人,也决不授意别人使用它。我要清清白白地行医和生活。无论进入谁家,只是为了治病,不为所欲为,不接受贿赂,不勾引异性。对看到或听到不应外传的私生活,我决不泄露。”
李珺看着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师父,他在临终之前,身边除了他这个徒弟,一双儿女一个都没见上最后一面,而师娘此时还在昏迷中,想到这里,李珺的心都碎了,她紧紧抱着岳大夫,泪水就漂泊大雨似的哗哗流个不停,嘴里不停地喃喃道
“师父呀,师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