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着眼睛轻笑了下，长长的睫毛也跟着煽动，撩得人心痒。
“我最初也不是想当摄影师的，我小时候其实是想继承我外公的衣钵的，当个瓷器师。”
说到这里，宋折意不好意思地看了陆珏一眼，“但是我好像没那个天赋，这个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宋折意这么说，陆珏突然就想到之前，她教他做出的那个被宫老先生诟病的瓷瓶。
他也忍不住笑了。
算算时间，他和宋折意认识也不过三个月，他万万想不到，只用了三个月他们的关系就会变成这样。
而他又会这么喜欢她。
陆珏“没有，那是我太笨了，拖累你了。”
他顿了下，微微偏头，凑近了她耳朵一些，轻声说“继续说，我想听。”
他想知道宋折意的一切。
多小的事，都想了解。
宋折意又被撩到了。
她暗暗深吸口气，从陆珏脸上移开视线，盯着面前的摄影作品，才稍微冷静了些。
“我外公每做好一个瓷器，都喜欢拍下来，那时候我就问他，为什么要拍下来，是舍不得吗。”
“但是我外公说不是，就是想记录下来，我国好多好多的文化，都在随着时间而慢慢消失，或者被大众遗忘。他虽然没能力，将传统的瓷器文化发扬光大，但他想要记录下来，证明它们曾经真的存在过。”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当不了传承者，或许也能当一个记录者。”
“把我见过的，都用镜头，记录下来。”
“不论是瓷器，还是汉服。”
“我可能能力微小，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我至少努力改变过。”
这番话，她小一些的时候，曾经和朋友说过，他们的反应都让宋折意觉得难受，渐渐也就不说了。
当初之所以和许缜合作，不仅是因为她对汉服有兴趣，而是许缜的态度，她每做的一件汉服，都是考据过历史的，不是胡乱的改编设计，甚至为了一些所谓的噱头，而扭曲历史。
说完，宋折意不好意思地对陆珏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傻。”
陆珏深深地望着宋折意。
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上次选家具的时候，宋折意会纠正那经理榫卯结构，是我国的传统技法，而不是那什么意大利设计师独创的。
不是较真，就是一种信仰。
“没有。”
陆珏的眸光很柔，轻声说“我觉得你和宫老先生都很棒、很厉害。”
宋折意看着陆珏的眼睛，里面的真诚让她心里软成一片。
上次陆珏对她说，“很幸运，遇到这样的你。”
她也何其有幸，遇到眼前的陆珏。
一个能理解她的小固执，小坚持的人，虽然那些坚持在旁人看来是无病呻吟，故作姿态，但有人能理解。
摄影馆三点闭馆，出来后，时间尚早，陆珏说“兔子老师，晚上还有一场约会，不过时间还早，在这之前，你能陪我去做一件事吗。”
宋折意无法拒绝陆珏的任何要求。
陆珏直接将她带到了上次来过的造型室，还是上次的那个造型总监接待了他。
看到陆珏，那新潮的总监很兴奋，上次陆珏的造型，他发在了朋友圈里，又给招揽来了一波客人。
他们最喜欢像陆珏这种“人衬发型”的顾客了。
“陆先生，你这次又想做什么造型。”
造型总监很兴奋，忍不住再在陆珏身上展示才华。
陆珏看着镜中自己一头淡金色的头发，又温柔地看了一眼乖巧地坐在背后休息区的宋折意。
“染回黑色。”
他明显看到宋折意愣了下，不解地抬眸朝他看来。
陆珏立刻锁定住她的视线，冲她笑了笑。
之前，决定染成金色，只是因为想要借着宋折意心上人的光，让她多注意自己一些。
但是如今形势变了。
他已经在追求她了，并且已经放下话说会让她忘记那个心上人，他就不能再顶着和她心上人类似的头发，给兔子睹物思人的机会了。
那样只会阻碍他的追人计划。
想到之前想要当宋折意心上人的“替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