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女那边你办得极不妥当。”
用了“极”,这于他父亲而言是非常重的词。
王修珏吓得咽了咽唾沫,连声磕赔错。
王湛负手立在王修珏跟前,睥睨他两眼后,嗤笑,“你这般脑子,再来十个也斗不过她。你在京名声已有损,年必须与你妻子琴瑟和鸣。”
王修珏愣住,不解问王湛“可是阿爹之前明明答应儿子,让儿子”
王湛眼色阴冷地瞥向王修珏。
随从福安忙向王修珏解释,如今京城内有很多关于他的风流传闻,甚至还有传他欲杀妻另娶的说法。
王修珏这才明白过来他父亲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十个脑袋都斗不过她
王修珏“莫非是叶初棠在算计我”
王湛蹙眉,用你居然才反应过来的鄙夷眼神,嫌弃地瞥了一眼王修珏。
王修珏被父亲的眼神刺得心里极难受,他倍感受伤垂下头去,口上不忘气愤骂道“且等着,我定叫她好看”
“好看什么你算计人在先,智不如人在后,心甘俯首称败就是,怨得了谁怪只怪你自己蠢。”
王湛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王修珏的心头,打得他内伤呕血,鲜血淋漓。
“我已在晋安给你安排好了差事,回京后你小住一月,携你妻子应酬几次,之后便去办差。等过个一年半载,你修德建功归来,到那时自没有人敢再拿前事非议你。”
王修珏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就皱眉“儿子不喜她,和她再忍一年半载,叶氏那里早就有变数了,到那时儿子怕是很难再娶叶氏进门。”
“说得像现在没妻子,就能立刻娶她进门一样。叶氏你就不要想了,好生反省你近来做了多少蠢事”
王湛打发走了王修珏后,瞥一眼那把被王修珏弹过的琴,命人即刻把琴烧了。看那琴他便不禁想起他长子有多笨,就他那琴技,他早在八岁便已高于他。他可倒好,二十岁了,练成这种程度,还沾沾自喜地跟他显摆。
福安瞧出自家主人的烦躁,忙安慰安抚。
“世子较之大王当年,是不可比,但与同龄人相比,世子已然是智广才高,为众人之中的佼佼了。”
“同龄人如他这般,也是王家长房长孙,是东海世子”
“这”福安垂下头去,低声道不是。
王湛活至今日,可以说所有事都尽在他的谋算掌控之中,唯独有一件事让他特别后悔。
年轻时因疏于考虑嫁娶的重要之处,便任由母亲安排婚事,娶了温顺贤淑的表妹为妻。
他当时一心立业,无心于男女情爱,当时只觉得娶一听话贤惠的妻子,她能完成繁育子嗣之责,能掌管好后宅内不惹事,不给王家丢脸便足够。
等有了子嗣,眼见孩子长大,在教导上乏力,王湛才意识到择一聪名灵慧之妻有多重要。三个儿子,竟尽数都不像他,甚至都不及他一半聪敏,愚笨的脑子全随了他们憨厚的母亲。
任你请遍名师,费心教导,令他们勤学刻苦,终究是抵不过天赋二字。榆木疙瘩就算开窍了,本质终究还是个榆木疙瘩,变不了通透的灵玉。
都说一族兴旺看子孙,在王修珏身上,王湛什么都看不到。他甚至蠢到连叶初棠一名女子都斗不过,如何能指望他将来撑起整个王氏更不要说,如今他心里还有更大的图谋。
“大王消消气。”
福安一边奉上茶,一边在心里正琢磨着该找谁出来给大王撒气。扫一眼桌上的点心,他立刻想到了叶初棠。
“那叶县伯的长女还真是不识好歹,竟把大王亲手做的点心丢去喂狗。此女还算计世子,害世子名声受损。该叫她知道知道,算计王家人的下场是什么”
王湛瞥一眼福安,轻笑了一声,问他“你觉得当如何给她教训”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敢损世子的名声,那我们就彻底污了她名声,看她还有没有脸在这世间活反正如今世子段时间也没法子娶她进门了,此女流落在外就是便宜别家,倒不如彻底了解了干净”
福安自认按照自家主人惯来行事的方式,认真揣测了一番之后出了主意。
王湛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