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两人关系疏远了,有些羁绊还是能在一举一动的细节里体现出来,原清濯隐瞒不了,原榕也无法忽视。那是经年累月形成的依赖关系,没人能破坏。
原榕坐在病床上看了眼左手手腕,意识到那上面已经没有手表了,只有一道突兀的疤痕露在手腕上,不由得怔住。
他正发呆,感觉喉结一紧,原清濯提着他后颈处的什么东西,凝声问“这是什么,吊牌”
原榕伸手去摸,碰到原清濯手里的硬卡纸“买衣服忘了剪掉了。”
原清濯瞥了眼他白皙的脖颈“刚买的”
“是啊,”原榕拉开床头柜,“有没有剪刀剪一下。”
原清濯两只手放上去,不知怎么回事,那块吊牌就像变戏法似的脱落下来。
“这衣服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和你发烧这件事有关吗”
原榕说“算是吧,我不小心弄湿衣服了,然后就去买了身新的,估计就是去的路上生病了。”
吊牌轻飘飘落入垃圾桶里,原清濯的问题紧追不舍“是谁弄湿的。”
这个问题当时场面那么混乱,他怎么可能来得及看嘛。
原榕摸摸鼻子,不自觉地往身上扯了下被子,就听见原清濯以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最好说实话,不要让我多费心思从你同学那里得知,否则你就死定了。”
“”
原榕只好把事情经过大概和他说了一遍,期间有关那个拿走他手表的女孩的细节并没有详说。
本以为原清濯会嘲笑他一番的,谁知他只是拧眉说“以后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出门也必须和我报备。”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原榕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过不去“哦。”不管怎么说,可以先糊弄一下,到时候总有别的办法。
“别妄想耍小花招,”原清濯眯起眼睛,“你也不想被我收拾吧。”
原榕“”
输液结束后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原清濯又给他测了一次体温,还是烧,但不是特别严重,于是他去药房拿完药以后,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裹着原榕回家休息了。
父母这些天在外地,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原榕回家简单洗了个热水澡便回到床上沉沉睡去,连朋友发来的消息都没回。
晚上十一点多,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昏暗的房间内,原榕睡得正沉,漂亮的两道眉蹙在一起,似乎在睡梦中挣扎着不愿意醒来。
门被人向内推开一条缝,走廊的光打在地毯上,原清濯无声地走近,将电话拿去楼道接听。
“喂”
打电话来的刚好是齐逾舟“濯哥,呵呵,真是巧啊。”
原清濯看了眼房间里熟睡的人影,沉声说“他睡了。”
齐逾舟忙说不要紧,听到原清濯问起今天的事,于是在电话那头详细地汇报起行程来,末了,又为好兄弟说了句话“濯哥,我知道原榕手上戴的那块表是你送的,但今天丢表纯属是个意外,你别怪他。其实知道那块表丢了以后,原榕已经挺难过的了,不然也不会穿一身凉透的湿衣服在酒吧外面黑灯瞎火找那么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原清濯捏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他的视线落在原榕脸上的光影,低声说“我不会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