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逾舟敷衍地应了一句“是啊,他现在忙着没空,要不你先挂了,一会儿再给你打回去也行。”
电话没挂断,声音还在继续“我是他的哥哥,现在把手机给原榕。”
“你是他哥哥你是他谁都不管用”
“等等,哥哥”
坐在旁边的华一鹤看到齐逾舟腾地站起身来,在他面前来回走动,表情多云转晴,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濯哥啊,真是不好意思,原榕手机屏幕不显示备注,这么晚了我以为谁打骚扰电话来着嗯你要来吗那太好了,啊,原榕没事儿,我们在逛街呢,他在试衣间里换衣服。我把地址发你,没问题。”
通话结束后,华一鹤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濯哥来了,你不高兴吗”齐逾舟坐到他身边,暗戳戳道,“一会儿回去了记得给我保密,别说漏嘴,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华一鹤颔首,没有说其他的话。
凡是和原榕关系好的,没人不认识他的哥哥原清濯。在青春期荷尔蒙快速增长的那几年,男孩子之间很容易生出摩擦与嫌隙,原清濯能消磨掉原榕朋友对他生出的敌意,并且轻而易举获得他们的尊敬,说明他确实有些手段。
原本华一鹤也觉得原榕这个哥哥很好,可自从那天无意间在电话里听到原清濯对原榕讲话的质问语气,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原清濯怎么会用那种态度和自己的弟弟讲话,难不成他们最近的关系很紧张
正想着,左前方试衣间的门帘突然拉开,原榕从里到外换了身新衣服走出来“走了走了,我们去结账。”
齐逾舟去店外打车,华一鹤拦在他前面付了款,搞得原榕很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忸怩“一鹤,你付钱怎么付那么快啊,我手机上再转给你吧,你一定得收。”
他脸皮薄,不太喜欢占朋友的便宜,华一鹤笑了笑“没关系,这些不算什么。刚好月初没能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帮你付款就算补偿了。”
原榕这才点点头。
他们回到酒吧,王钦川已经带人看完了监控,酒吧经理知道这群高中生里有不少是石城本地的公子哥,连忙赔礼道歉,把人领到楼上安静的包厢,重新给开了几瓶酒。
王钦川没好气地说“虽然监控看得有些模糊,不过八九不离十能看出来是那个女生偷东西了,原榕,你被人骗了知道吗”
刚从冰冷的室外回到封闭的房间,原榕的脑袋晕乎乎的,他看了眼王钦川,微微点头,没接话,脖颈和脸颊从喝了酒以后就开始一直烧,烧到现在,连意识都有些不清楚。
“那块表少说也得六位数吧,”有人说,“回头去派出所立个案,警察叔叔肯定能给你抓到。”
大家七嘴八舌又安慰了原榕一顿,随后又开始喝起酒来。
原榕有点热,也跟着喝了几口冰的,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会儿。他眨眨眼,看到齐逾舟坐在包厢另一端的台球桌上对他笑着招手“原榕,听钦川说你球技不错,跟我玩两杆”
“肯定没你玩的好,你不是经常带女朋友去打球么”原榕站起来正要走过去,忽然感觉身体发沉,胃里排山倒海地翻滚着让他难受。
齐逾舟没发现他的不适,仍旧邀请“快来啊,你要是不行就换一鹤了。”
原榕把刚买的外套脱在沙发上,扯了扯高领毛衣的领口,试图驱散那阵燥热“我来。”
他们走到台球桌前,一人拿了一杆,开始打球。
齐逾舟喜欢玩一切竞技类游戏,并且是个完全不在乎输赢概率的赌徒,用他的口头禅来说,事情越刺激才越有意思,是以他每一任女朋友都是和别人打赌追来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任何东西当成游戏来玩,并且想方设法的赢,就连学习这件事也是一样。
原榕不在状态,轮到他发球的时候,他握着杆半俯下身,忽然觉得头晕了一下,注意力难以集中。
这一杆发力不足,没球进洞,换来齐逾舟一声口哨“哟,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难不成还在想刚才那个骗了你的妹妹”
原榕脸一黑,把杆放下“只是失误了而已,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