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听着听筒里夹带电流的声音,姜颜西紧抓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二月初寒气浓重,窜进空荡荡的教室肆意侵袭,她指尖冰凉僵硬,仿佛是从凉水里浸了一遭。
嘟声骤然停止,细细电流声轻柔鼓动耳膜。
听筒里传来同天气一样冰冷的女声“什么事”
姜颜西咬了下牙,心头怒疼之意让此刻她连片刻虚与委蛇演戏都不愿,开口直接就是她的名字“颜茴。”
她眼眸晃了晃,不待那边回声,问“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她问完后又自答
“我在宁城中学。”
“高二十二班。”
“”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
片刻。
姜颜西唇角的弧度讽刺,视线扫过倚着课桌一脸灰白的“冒牌货”,空手捏成小拳包裹住浸凉,缓缓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解释的吗”
纸页不急不缓被翻动,一如颜茴声调平直冷淡“解释”
“颜西,我有必要向你解释”
颜茴话里没有一点儿心虚羞愧,有的只是理所应当的淡然,甚至隐隐夹着一丝气恨。
姜颜西觉得是她怒气上头听岔了,毕竟颜茴这位始作俑者有什么可气恨的呢。
她没资格。
“呵”
“颜茴,我的好妈妈”
“现在,我面前,站着的是那位名为盛景的冒牌货,您能告诉我真正的盛景在哪吗”姜颜西顿了顿,“或者说,他被您送去哪了”
颜茴声音从头至尾没有波澜“他那样的贫贱之人,自然是待在他应该待的地方。”
姜颜西五指紧紧箍着手机,白皙手背上凸起几条骨线,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冷静下来。
在此刻,她才真切意识到,颜西和颜茴都是一类人,从来只按她们所想做事。她们没有同理心,自私又冷漠,从不会顾及别人丝毫。
两人隔着手机相对沉默,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一丝。
柯茨在旁边缩着不敢发一言,他是颜茴的人,接到这个差事儿时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他每天只用装作学生待在学校,吃好喝好,闹事也有人给他解决,唯一条件是不能摘下口罩让别人发现,尤其是斜对方握着电话与颜夫人沉默对峙的颜小姐。
一段时间的舒心日子让他飘然得找不到北,放松警惕愈加放肆,现在事情办砸柯茨牙齿打颤,他已经预见到了他悲惨的未来
半晌。
姜颜西忽然再一次直叫颜茴姓名,她所有情绪都收敛起来,语气有些微妙。
“颜茴。”
“但愿,您以后不会后悔。”
但愿以后盛景翻身,报复颜家的时候,颜茴不会后悔。
反正她们两母子关系不好,原主生死未知,她对颜家没有感情没有义务。
颜茴声音仍如一潭死水“不劳操心。”
颜茴也没忘警告她“你须得记住,你的姓氏,别做出有辱颜家门楣上的事。”
“寒门贱子我颜家,绝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