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已经黑透了,郭鹏轮班,禁卫是副将申兴,见陛下出了殿来,忙行礼,“陛下。”
“这几日没有刺客么”
申兴以为哪里有疏漏,生怕抄论语,“禁卫、羽林卫轮流巡查,保证皇城像铁桶一样,陛下安心歇息。”
崔漾示意他们起来,也不要侍从跟着,折回偏殿,下了地道。
守在过道里的禁卫见礼过,安安静静退出去,守狱人年老面白,前看一眼,后看一眼,脸色通红,左晃右晃像一片飘摇的黄叶,埋头小碎步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机关门,似乎不忍直视多看一眼眼睛就要瞎了似的。
崔漾莫名,却实在懒得管了,抬脚进了囚牢。
牢房进深三四丈,四面篓空,除了榻,便只有一套简单的桌椅了。
两盏油灯一高一低,投下昏黄的暗影,落在司马庚的侧颜上,他鼻梁挺直,睫羽微垂,拿着书册的手是玉色,骨节分明。
司空这个姓,自商周起就是官名,哪怕不是皇家,多数时候也位列三公,一代一代绵延至今,司马氏的人样貌自然不会差的,生为男子,多阳刚俊美,司马庚又有一个冠绝天下的母妃,便比旁的子弟精致了几分,说是造化钟神秀,属实不为过。
现在冷梅花瓣的耳垂被灯火映衬出了薄红,像是冬日枝头被春风吹过的红梅,冷中带绯。
一刻钟,两刻钟。
司马庚握着书卷的手渐渐僵住,背僵直太久,自尾椎的地方窜起麻意,他手上有伤,终是放下了书卷,沉声问,“陛下是来杀我的”
崔漾摇头,将王行肢解后,她便后悔了,仇敌在咽气那一刻,便消了灾,什么病痛都感知不到了。
多少是个会喘气的,当初还不如将王行一家人流放到矿洞当煤工,能挖一框是一框,不能物尽其用,死了也不值。
崔漾暂且也不问宝藏的事,懒洋洋起身,折扇一转,金刚骨里射出丝线,末端缠到司马庚腕上,“不想剩下的筋脉也被切断,便听话些跟我走。”
司马庚眸光苍冷。
那丝线不知是什么制成的,十分柔韧,灌了内劲后又锐利如刀,稍稍用力便会嵌入肉里,疼痛难当,她把玩这折扇时,潇洒雅致,谁能想扇面下是这等刚硬的利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白日依山尽宝宝灌溉的营养液,感谢宝宝们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