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不走了,她回过头,放下袖子,一双清亮的眼愤怒又委屈地看着谢辞故,看得他心虚。林凡也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候真是挺坏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甘棠咬牙切齿地质问。
谢辞故“我已经说过了,想问姑娘几个问题。”
甘棠扭头朝右走去,谢辞故与林凡见状跟了上去。一直走到一处隐蔽的树丛后,甘棠才停下脚步“问吧。”
谢辞故先对她作了一揖“我为我方才的行为向姑娘道歉。我们来此其实不是做生意,而是受委托寻人,但贵镇的人似乎对某些事颇为忌讳,我们问不到线索,只能叨扰姑娘了。”
甘棠冷着脸,没有理会。
谢辞故开始提问“去年九月,你们镇有没有来过外人”
“有。是一位年轻的生意人。但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方才的道歉似乎消减了甘棠心中的不满,虽然语气依旧不客气,但回答并不敷衍。
“他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他说自己是来做生意的,但生意没谈,反倒与镇上的姑娘纠缠不清。那姑娘被他缠得名声受损,想不开,在一个晚上跳河了。”甘棠说完又补了一句,“镇上人都是这样说的。”
啊这,莫雁声在信里说的可是两情相悦。谢辞故继续问“不喜欢拒绝就行了,何至于投河”
甘棠沉默了片刻“她是寡妇,望门寡。她的夫家与张家有些关系,这件事不光彩,张家不准议论,他们势大,若被发现嚼舌根,少不得被刁难。”
“后来那位客商呢去哪了”
“走了。”
“有人看到他走了”
“没有。但出事后他就不见了,旁人猜他多半是害怕报应,跑了。”甘棠并没有见证事情经过,她说的都是镇里人的猜测与共识。
“他失踪了。所以我们才会来到这里。”
甘棠抬头,眼中掩饰不住的震惊。看来她的确认为莫雁声已经离开这里。
“那姑娘叫什么住在哪在哪自杀的”
“她叫含笑。住在镇子西南,门口种着柿子树的那家。她的尸体是在镇西的河滩上被发现的。”
“你们镇子上最近是不是死了不少人。”
甘棠不明白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如实回道“从去年冬天到现在,每过几天就有人出殡。前前后后,有六十多个。”
不到一千人口的镇子,半年去世六十多个,这死亡率可不太正常。
“就没有人觉得奇怪”
“镇上不少人都认为是含笑的怨魂在作祟。他们忌讳这个,不会直接谈。”
谢辞故感叹“含笑姑娘有怨也怨不得你们啊。”
甘棠没有回应。
“都有些什么人,怎么死的”
“西头的李伯,是发病死的;镇上的雨哥儿,摔断了脖子”甘棠一一回忆,将自己记得的都告诉了谢辞故,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生病也有意外。很快,她报出了最后一个名字,“甘土,我爹,死于风寒。”
“节哀。”谢辞故致上哀悼,但陌生人的安慰对少女并没有什么意义。
给了少女片刻时间缓和情绪,谢辞故再度开口询问“昨日出殡的是谁。”
甘棠略一想“你问的应该是张四老爷的小姐。”
“既是小姐,为何葬礼如此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