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解有一双鹰眼,目光锐利,他身形彪悍,一看就有一身好本领,他的右手不离腰间的刀柄,像是要随时抽刀而出。
严解也不待崔骥的允许就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同时回答了崔骥的问题“我只是听说崔县丞订了一个单间,而我正好遇到了烦心事想来找崔县丞喝两杯。不知崔上官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崔骥关上了门,转过身对着严解哈哈一笑“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严县尉的到来真是让这简陋的单间蓬荜生辉,我与族弟是不胜荣幸啊”
“崔上官这话说得就是在寒碜下官,下官就是来讨杯酒吃的,顺便来和上官套套交情,说不定哪天下官还要承蒙崔上官的照料呢。”
“惭愧惭愧,崔某不过是乘了先辈荫泽,比不得严县尉,一切都来自于自己的努力。”
严解的内心阴郁更甚,是啊,我的一切都来于我的努力,我的拼搏。我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受先辈荫泽之人却能够在京都享受着高官厚禄,而我拼搏了半辈子甚至都比不上你的呢
气氛有些不对劲,跟严解感同身受的崔权第一个反映过来。他从柜子中拿出备用酒杯,然后先是用酒洗涮了一遍再倒掉,接着斟满美酒“来来来,会意,胜饮。”
严解接过了崔权递过来的酒杯。
崔权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两个酒杯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砰
崔权和严解皆是一口饮尽,气氛又重新舒缓了起来。
三人想要坐下,却又发现在场只有两把椅子。
这次是崔骥从万能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小马扎,他想了想椅子的高度,最后,他又拿了两个马扎,还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小案几。
“这家酒馆还是不错的,这不,东西都给咱们备全了。”崔骥用了咱们,想要拉近与严解的距离,他说话的同时将手中的东西展示给严解看。
三人就这样围着小案几,坐着小马扎开始了谈话。
“崔上官来自京都,想必有些不习惯坐马扎吧。”严解颇有些嘲讽意味地问道。
“怎么会,从京都这一路走来,没赶到下一个补给点,就路上扎营也不是没有过。老实说,这马扎坐习惯了还是挺方便的。”崔骥的回答不高傲,也不带刺,但是让他说马扎舒服这话着实是违心,他说出来严解也不能信,唯独这方便倒是真方便,不惨半点虚假。
“崔上官习惯就好。胜饮”严解突然就举起了酒杯。
崔骥和崔权这族兄弟也只好跟上,三个酒杯先是聚拢然后又分开,三人分别饮尽,都将酒杯微倾,以示诚意。
“严县尉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崔骥问道。
“崔上官不知道”严解的笑容格外地意味悠长。
“这崔某上哪里知道去,崔某不过是暂停豫章罢了。”崔骥后背的冷汗不断,但他的表情可是自然极了。
“就是些官场上的麻烦,算了,也就不细说了,本就是为了讨口酒吃,是来解忧的,何必在酒桌上提起呢”
崔骥呵呵一笑,这次是他举起了酒杯“严县尉说的是,酒桌上不谈这些烦心事儿,胜饮”
“胜饮”
“胜饮”
又是一杯酒进肚。
“喝酒哪里能没有故事。下官这故事不好讲,就是不知崔上官的故事好不好讲了”
“好说,好说”崔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一边喝一边想理由。
一杯饮尽,这理由也就有了。
“严县尉可曾听说过尚方宝剑”
“尚方这名听着陌生,不过下官倒是听说过太祖有一把宝剑名叫开疆。”
“严县尉聪慧啊,猜得很接近了。这把尚方宝剑是今上的佩剑。”
“今上的佩剑”这消息严解还真就不知道,他的消息还没更新,他只是听说,林延贤带着开疆剑离京的。
看到严解面露不解,崔骥知道妥了,就说这尚方宝剑。
“严校尉可知道崔某等一行人随黜置使曾途经万年县”
“这事儿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万年县还换了个驿站长。”
“是真的原驿站长冯泽先玩忽职守被黜置使革职了,然后林使君就升了一个姓苗的驿站员做驿站长。”
“大周官吏的委任调派,一般都是需要吏部的首肯,林使君他没向吏部征询吧”
“当时情况紧急,确实没向吏部征询,不过这是今上特许林使君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