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巴两下,眼睛里残留的泪被挤到眼角,瞳孔清澈明亮,像只大眼睛的小奶猫。
苏晚卿原本头上顶着的小揪揪也被弄的凌乱不堪,耷在两侧,随着转头跃动。
这模样实在是和“威严”二字攀不上半毛钱关系。
“卿卿卿”温云颤抖着抚摸上苏晚卿气鼓鼓的面颊,激动的眼泪直掉。
苏知远大喜过望,满是茧子的手轻轻抚在苏晚卿额头上探查,“不烧了不烧了,高烧退了,云儿,咱们女儿活过来了”
他伸手将她从温云怀里抱出来,脸颊挨着她的额头,满是怜爱。
苏晚卿哼唧两声,小手主动环上自己这个便宜爹爹的脖子,小脑袋则从左到右绕了个一百八十度,将房间里的人儿打量了个遍。
因她投身,苏家紫气环绕,祥瑞之气也变得鼎盛。
成为了百年难得一遇受上天眷顾的世家。
可是
她歪着脑袋注视着离自己不远的苏悦锦,大眼睛浮上几分疑惑。
苏悦锦是苏家在福利院领养的孤儿,按理说也应富贵一生,如今却慢慢被灰蒙蒙的气息覆盖。
本就不浓郁的紫气变得毫无光辉。
真奇怪。
苏晚卿头还有些昏沉,她摇头晃脑的嘟囔几声,趴在苏知远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起来。
当天道爸爸太累了
还是个失去了威严的天道爸爸
她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神了。
此时此刻,香榭兰亭36号院。
书房内。
穿着暗黑色衬衫的少年微勾唇。
斜飞入剑般的锋眉轻凝,轮廓立体分明,眼里跃动着暴戾与叫嚣的因子,皮肤白的近乎病态,细腻无杂质,模样很是精致。
举手投足间,带着道不明的贵气。
他敛眉,睫毛掩盖住眸底的戾气,撒下浓重的阴影,嗓音是不安分的冷意,“你输了。”
话落,一枚黑色的扁圆棋子任他随意一抛,稳稳落在棋格内,搁置着数不尽的散漫。
语气似笑非笑的,弦外之意明显。
身前,摆放着一局几乎被棋子落满的复杂棋局,对面坐着的是一名穿着玄色中山装,错愕不已的中年男人。
“不可能,方才推算苏家小女娃的命格,分明已经断气了。”
他刚才察觉到苏家气运突然猛涨,推算得知苏家失而复得的小公主命灯已破,分明是已死之人。
可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下人便来报苏家女娃醒了。
不仅如此,苏家的气运更是前所未有的疯涨
傅青州身子后靠,弹了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凉薄,“你倒是头一次算错。”
言枢,世界排名里数一数二的玄士。
他行踪神秘不定,曾多次受国家秘密组织邀请,极少为人推算命格。
用外界的话来形容,就是受天道恩待的宠儿,连国主都得放几分薄面。
“怎么会呢”
言枢呢喃,古怪,太古怪了
他再次咬破右食指以血为引,在桌子上画了一道与先前一模一样的符图,然图还未形成,他便闷哼一声,鲜红的热血顺着嘴角溢出。
无形之中,一抹神威正紧紧压抑着他,磅礴浩大,像是来自神的蔑视。
眼前则白雾茫茫,看不清原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