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病房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楼下的路灯的光隐约从窗口的窗帘透入,明灭可见,倒映在他鸢色的眼中,像是黑夜里孤独的火苗。
“混蛋太宰”
昏昏沉沉中似乎听见有人喊他,下一秒应该就会有人把他从床上揪起来,但意识回笼之后却又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指尖不自觉攥住被子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松开了,被子的褶皱慢慢平缓。
鼻尖弥漫着医院消毒水特有的气味,熟悉又有些陌生。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只常年掩藏在绷带下的眼睛,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夏油杰和五条悟不在,在那场跳楼闹剧后就出去吃饭了,并没有被影响到分毫。床边有五条悟留下的草莓味小蛋糕,说是给他的晚餐。
虽然不是很喜欢太甜的东西,但可惜目前好像只有这东西可以吃,大半夜的也找不出其它东西了。
太宰治觉得自己应该是昏睡了很久,原因不详。反正现在是没有一点睡意,单人病房安静的不像话,以至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明显。
摸索了半天,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的蓝色的火焰突兀的在黑暗中亮起,摇曳着将太宰治的脸分裂成的明暗交错的两半。
很快蓝色的火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烟头氤氲着的微弱的猩红色光点,在黑色的泥泞中格外显眼。
苦涩的烟味带着让人上瘾的尼古丁侵入太宰治的肺以及不停运转的脑袋,暂时压制一切胡思乱想。
“医院不可以吸烟”
空荡荡的房间,一片死寂中忽然响起人类苍老的声音,如同经久未修的机器,又像棺材里的回音。
太宰治“”
面无表情的将指尖微光明灭的烟灰抖落,偏过头。借着窗外黯淡的月光,只见微开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一个老人,穿着一身怎么看怎么碍眼的医生白色大褂,和蔼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颈侧黑色的纹路蔓延至额头,像泥泞的枷锁,僵硬的如同木偶一样一瘸一拐的走上前。
如果五条悟还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老人就是早上那位被夏油杰吓的说不出话的臭橘子。
“不要吸烟”
老人又再次强调,站在太宰治的床前,伸出萎缩干枯的如同树枝的手指,慢慢靠近太宰治的额头。那一抹黑色如同有了生命一样,像剥皮抽筋一样从老人脖颈处抽离,凝聚到指尖,越靠近太宰治,流动的越快。
太宰治挑了挑眉头,看着面前人丧尸一样靠近的虚假笑容,漫不经心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消失在黯淡的空中。
黑色的液体从老人指尖流出,浓稠的黑血滴在太宰治的额头,然后
然后就被弹回去了。
老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黑色液体不信邪,再次挤向太宰治。张牙舞爪撕拉撕拉的摇晃着八爪鱼一样的臂膀,十分不爽,意欲把太宰治整个吞下去。
这次倒是没有被弹回去但是直接消失不见了。
太宰治略微嫌弃,将烟头掐灭,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黑色液体抖了抖,停顿片刻,静默中居然让人读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太宰治“你打扰我休息了。”
老人“”
老人“对对不起”
太宰治“出门左拐。”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