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这段危机结束之后,这位老人注定会被永恒地记入历史。而此刻却是毫无预兆地来到了宁城,而且刚落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来保取一位年轻的科研人员。
确实,很难让人不做更多的联想。
宿封舟打量的视线可以说是丝毫没有遮掩,应奚泽远远地站在大厅中央就清晰地感觉到了。
其实几次的接触下来,他也已经发现这位七组组长确实不是一个好应付的角色,只能说抛开那多少有些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外,幸亏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立场上的冲突问题,要不然恐怕会更加麻烦。
整个流程非常顺利地走完,应奚泽始终没有朝宿封舟的方向多看一眼。
直到走出了这扇大门,落在背上的视线才终于彻底阻断。
一辆丝毫不起眼的私家车早就已经等候在了不远处。
几个人陆续上了车。
相嘉言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应奚泽则是跟着冀松一起入了后座。
等车子缓缓地开始启动,他才开口叫了一声“老师。”
刚从首都飞来落地不久,冀松眉目间还有些疲态。
抛开这个时代压在他肩上的重任,单看那慈善的眉眼,也不过是一个无比和蔼的老人。这样的年纪,本该在家里平静地颐养天年。
冀松打量了一眼应奚泽,低低地叹了口气“瘦了。”
应奚泽没有回答。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冀松的身边,和昔日的亡母一样叫这位资深学者为“老师”。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冀松对他一路的扶持无疑充满了知遇之恩,但是他自己却很清楚,他和这位至高无上的大人物之间存在的,更多的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或许听起来确实有些冷血,毕竟扪心自问,不管是不是出于对母亲事件的自责,冀松这几年来对应奚泽确实不错。
可是自从那些事发生之后,他的经历就逐渐有些摆脱了正常的人类生活,也不可避免地让他感受到了对不少人类情感的逐渐缺失。
不过,他本人倒是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应奚泽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专门跑这一趟,麻烦您了。”
冀松也习惯了应奚泽这样冷冷淡淡的态度,笑了笑“不麻烦,本来过来宁城就是为了找你,倒是省了我再去跟研究院的那些人应酬。”
说到这里他的语调微微一沉,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收敛了起来“所以,你这次见到零号了”
一个许久没有听人提起的称呼忽然擦过耳边,连应奚泽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气息跟着豁然一沉。
直到在不自觉散发的精神威压之下,私家车因为司机手上控制不住的颤抖而隐约一震震。
车辆突兀的晃动让应奚泽这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收敛起了精神力“不算见到,但可以确定是牠。”
应奚泽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已经皱成一团的纸。
递去的时候嘴角充满了讥诮的弧度“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