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惊恐地向后退,奈何柜子太小,能装下她已属不易,哪里还给她躲避的机会,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荀还是,心中怕得很却又不敢摇头,生怕一个不好就要丧命于此。
而她就在这样极度恐怖中,看见面前这人稍稍拉下面罩,露出一张极近妖孽的面庞,速度极快地用口型说了句我认得你。
女人的恐惧本就已经上升到了极致,在看见荀还是无声地说了那句话后更是疯了般浑身抽搐,好像见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眼眶里满是血丝,眼球外突,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中晕死过去。
这一突变来的很快,不过瞬息间的功夫,谢玉绥没有看见荀还是无声说出的那句话,只看见女人在听见荀还是的那句问话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之后就软塌塌地险些一头栽出来。
谢玉绥眼疾手快地接了一把,递给荀还是一个询问的眼神。
荀还是摊摊手“我长得有那么吓人”
说完又把面巾拉了上去,只露出一双盛满无辜的眼神。
谢玉绥无奈,现下是问不出什么了,看梁大人尸首这件事也得换个日子,这座宅子身为奇怪,他们先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整个安抚使司就好像是座死宅一般,竟没有一人前来查看。
最后无法,两个人决定先将女人带出去再说,能引来那么多杀手,这个女人必定不简单。
离开时谢玉绥没再抓着荀还是。
当着他面干脆利落地杀了一个人,再说荀还是弱不禁风傻子才信。
所以谢玉绥抱着那个女人几个起落上了墙头,站在城墙的一个角落上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看见人影,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拣人,转身看着荀还是吊在后面,确定没丢后身形晃动,人消失在原地。
荀还是虽武功有些许恢复,但能动用的内力着实少得可怜,又跟黑衣人周旋了许久,再加上身体不好,如今已经快到极限。
他见着谢玉绥消失在城墙上时刚想跟上去,双腿却突然一软,直接半跪在不知道谁家的屋顶,借着夜色掩藏在某处阴影里,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熟悉的感觉沿着经脉游走到全身,似乎身上每一块骨肉都开始崩裂又再次愈合,他就这样被拆了再装,装了再拆,如此反复,直到冷汗遍布全身,他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抬起头。
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了一道黑影,跟先前在安抚使司里面的黑衣人一样的身影。
荀还是身体忽冷忽热,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下那个人的腿,随后又低下头,缓慢呼吸,想要以此来减轻身上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感觉逐渐减轻后,黑衣人突然开口“主人家托我向荀阁主问好。”
荀还是没有吭声,而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手随意地撑在身后,脸上尽是苍白,眼尾还挂着汗珠。
他拉下脸上的面巾,原本就浅淡的唇色现下彻底没了颜色。
薄唇张合,轻笑一声说“回去问问你家主子,要我这个病秧子做什么,即便我同意,最多也不过是三年的光景,到时候天枢阁阁主换人,我又左右不了天枢阁的走向,那是皇帝做的事情,又何必如此执着于我”
黑衣人站得笔直,夜风灌满了衣袖发出猎猎声响。
“主人自有他的打算,荀阁主也应该多为自己打算才是,那人多行不义,您又何必忠于这种人,不如另寻良木而栖。”
荀还是仰头看着天空,今夜月亮又大又圆,锃亮地挂在天上,反倒显得星光太暗,只有远处山头上能看见点点。
黑衣人蹲下身,平视着荀还是,拉掉面巾,露出一张略有胡茬的脸。
他不过而立之年,只是因为不修边幅略微显得有些老,但也显得更加沉稳。
黑衣人平视着荀还是道“我是真心为你考虑,你现在处境不妙,你身上的这毒怎么来的你比起清楚,又何必如此执拗,况且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