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安言狐疑地瞥了青黎一眼,“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带你入宫”
“自然不是,阿黎是真心来看望三叔的。”
青安言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侄女如此心疼人,“罢了罢了,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便是。”
多一个人在面前吵吵,两人之间也不会这么尴尬。
“我就知道三叔宠我。”青黎笑盈盈道。
几日后,青黎跟随青安之一同入宫。
马车上,青安言半倚在靠座上闭目养神,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左右摇晃。
他懒洋洋地半睁开了眼“待会进了宫,你可要给我安分一些,那是皇宫,不要像在言伯侯府那般胡闹了。”
“阿黎自然知道,阿黎也是入过宫的。”
“知道最好。”青安言叮嘱了一句,便又闭上了眼。
马车在京城的主干道上颠簸了一会儿,便进了宫。
二人直接来到了安贵妃的承乾宫,青安言带着青黎信步走进了大殿的厅堂。
“劳烦青公子与青姑娘在厅中稍等片刻,娘娘这会儿还有一些事情。”一旁的丫鬟恭敬道。
青安言神色未变,一副恭谦的模样,“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我们二人恭候娘娘的尊驾,也是应该的。”
两人并未在厅中等多久,安贵妃便缓步走入厅堂,与上回见她时一样,依然还是那么风姿绰约,一举一动,皆如画卷。
“辛苦青公子了,此番特地赶来宫中,想必也是十分辛苦。”安贵妃端坐于上位,语气平和地说着客套话。
“娘娘言重了,能为娘娘作画,乃是青某之幸。”青安言鞠躬道,同样也是目光平和。“若娘娘已准备妥当,那青某现在就为娘娘作画吧。”
“好。”
两人这般客套和干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倒让一旁的青黎插不了一句话,只能端坐在一旁目送两人走远。
算了,等他们作完画出来,再办事也是一样。
两人移步到偏厅中,安贵妃同样端坐于上位,青安言坐在不远处,沾墨,提笔。
“娘娘的这幅画,想要什么风格,浓墨、淡墨,还是写意”
安贵妃兴致缺缺,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榻上,“青公子随意便好,反正这也是皇上的安排,本宫也只是照办罢了。”
“是。”青安言落笔于宣纸之上。
此次青安言并非只给安贵妃一人作画,后宫中凡是有些恩宠的妃子,他都要一一作画。
他前些日子才刚给皇后画完,如今刚好排到了安贵妃而已。
作画,需要仔细研磨对方的面容。
但青安言并不需要过多的抬头,只在宣纸上挥洒着墨水,安贵妃的轮廓就已被他描摹了出来。
许久未见,她的面容并没有增长些许的皱纹,还是如年轻时一样。
看来这些年她在宫中过得很好啊。
想来也是。
锦衣玉食,万千荣宠,这可比跟着自己这个无名之辈要好多了。
“自从我入宫后,就未曾再见过青公子,听说青公子一直未曾娶亲,这是何故”安贵妃缓声问道。
这不在意的语气,像是觉得作画太过于无聊,想要找个人聊天解闷般。
青安言画笔一顿。
怎么,这是在嘲笑他这么多年孤苦伶仃,始终为她苦等吗
“劳娘娘忧心了,青某心向大道,并不愿拘泥于凡事之中。”
意思就是,我不娶妻,是因为我不想,并不是因为你。
安贵妃恍然,“原来如此,倒是本宫狭隘了,想起幼年时,你我还曾是要好的玩伴,待我如兄长一般,如今长大了,却连对方的习性都不曾知晓。”
兄长。
这词可真是讽刺。
“娘娘说的是,如今娘娘已是这宫中的贵人,而青某依然还是个无名小卒,整日恍惚度日,已与娘娘有了天壤之别。”
“青公子倒不必如此妄自菲薄,青公子的才名整个昭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是本宫羡慕了。”
青安言淡然一笑,继续专心作画。
这番虚与委蛇的对话,对于两人来说实在没有必要。
“贵妃娘娘,可要涂药了”站在一旁的丝雨开口道。
“不用,那药膏涂了也并没有什么用,你帮本宫挠挠吧。”安贵妃伸出右手手臂,递给丝雨。
“可是太医说了,若是再这样抓挠,会留下疤痕的。”
“拿他倒是给我开一点像样的药来啊,用了几日都未曾好转,我用了作甚”安贵妃语气带着温怒。
“是。”丝雨接住安贵妃递过来的手臂,隔着外衣在她的手臂上抓挠。
青安言看着这一幕,无奈地轻摇着头。
她还是如从前一般,性子大咧咧的,竟当着他这个外男的面,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
还好他是个不介意的,这若是让别的男子看到了,指不定要如何编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