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没想到他大晚上跑到这屋就是为了说这个,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好半晌才道,“你是个好孩子”望着宝玉闪闪期待的眼神,贾母心头微热,将他搂近些,贾琅短短的两条腿并拢,难得乖巧老实坐定下来。
贾母告诉他,给贾敏请大夫的事情早就安排过了,何止是大夫,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托人请过,甚至她那个女婿还四处请了名医,弄了不少方子,也没看出多少效果。
指不定问题还是出在女婿身上,毕竟林家已经是好几代单传了,除了她女儿外,那林府的姨娘也没见到有中用的,如今林府好不容易传来了喜信。
贾琅忍不住开口,“既然姑父如今已经有儿子了,那姑姑以后也就不用再喝那些药方子了。”
是药三分毒,贾敏以前在闺中时身子还是好好的,出嫁后身子却差起来,指不定就是方子喝多了反而伤身。
反正贾敏是嫡妻,小老婆生的照样要喊她太太,而林家又是书宦之家,规矩可比贾府严多了,贾敏实在没必要再折腾自己去生嫡子,干脆将那个庶子养在自己膝下就够了。
贾母活了这么大年纪,这些道理自然是懂的,她笑着拍拍宝玉的背,“你呀,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小小年纪就操大人的心”
贾琅一脸认真,“姑姑待我好,我才会想着姑姑的。”
贾母目送宝玉被几个奶妈接了回去,也准备歇下,有了宝玉这番闹腾,她原本心里生出的那点伤感难过反而都不见了。
等到第二日,府里主子下人们几乎都知晓了昨日之事,毕竟林家送来年礼的仗势可不小,而贾家下人们差不多又都是嘴碎的,很快大家就议论开了,虽然林家的儿子不是他们姑太太生的,但是他们姑太太还是牢牢将林家管家权握在手里,要不然能给娘家送回这么多年礼
贾琅后知后觉,许是林家将年礼送得这么厚重,为的就是不让贾府下人看低了姑太太去。
贾府的下人嘴碎,每日都能议论好些事情,林家的事不过几日就被众人忘了,倒是贾家花房出了一件新鲜事,一个料理花草的婆子弄丢了花锄。
贾府是什么地方,主子身边得脸的丫鬟婆子各个都穿金戴银,怎么会有人去偷一把花锄,那婆子说了这话后,旁人都不信,反而说道肯定是花房那婆娘喝酒赌钱时随手丢在哪儿忘了,在找由头呢。
一把花锄罢了,也不值当什么,众人说过笑过后也就忘了。
这日午后,贾政从门客那里听来几首雅诗,顿时来了闲情雅致,独自在书房关好门窗小酌几杯,微酣之际躺在太师椅上半醒半寐,冬日里头本就容易犯困,他又沾了些酒,正准备就此小憩片刻,就忽然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嗯什么声音
贾政勉强撑起身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那声音隐隐约约,又不是很明显,好半晌他才转过头对着窗杦,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