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碎深吸了一口气“那您答应我,第二次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小青年倔强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可爱,看着凌却又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想想,需要沈小少爷怎么感谢我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浪费了,”凌却故意顿了顿,拉长尾音,“我舍不得。”
于是不出意外,红色再次攀上小青年纤薄的耳廓。
在惴惴不安的日子里,沈碎半是期待半是紧张地等待着那个未知的礼物,但凌却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个月下的约定。
沈碎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本来就不是该他有的,要是还腆着脸去要,肯定要被笑话。
有时候沈碎会想,也许那天就是凌先生开的一个玩笑也说不定呢。
这样也好,省得他收了礼物还觉得受之有愧。
说来也怪,沈碎最近很少见到凌却回来。
往常不是没有工作忙的时候,但这样的情况持续一周,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他和陈叔打听,对方只说先生忙,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问不出具体情况,沈碎也不敢贸然发消息给凌却,怕打扰他工作。
直到一个宁静的深夜。
沈碎做了个噩梦,醒来只觉浑身燥热,便下楼想去厨房冰箱摸一瓶冰水消火解渴,突然听到客厅的另一个方向传来声响。
像是琴键被指尖点到,琴音顺着空气漾开。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沈碎看到了一扇隙开小缝的门。
沈碎很少绕到楼道后方,不知道这里原来还有一个房间,只是这么晚了,谁会待在这间平时没人关注的房间里呢,是陈叔在找东西吗
这样想着,沈碎的眼睛贴上门缝,向内望去。
房间意外地比想象中大很多,但视线里只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因此显得十分空旷。
想必刚才的琴声就是由这架钢琴发出。
钢琴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此刻窗帘被全部拉开,乳白色的月光水一样泄进来,停在那个人的脚边。
像温柔臣服于他。
沈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凌却。
新闻和报刊上的凌却是精明的商业精英,路人口中的凌却是幸运的天之骄子,无数的聚光灯和评价构筑起的那个凌却强大,坚不可摧,立于沐城顶端。
可沈碎此刻凝视着他挺直的肩背,只能感受到悲伤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他也裹了进去,几乎喘不上气。
他又有点想哭了,无关生理反应。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沈碎靠在墙上,忍不住胡思乱想。
凌先生在悲伤什么呢。
以至于那样一个向来冷静自持的人也需要借助自己为数不多的弱点来麻痹神经,用醉酒求得暂时的放纵。
沈碎不愿去想。
他现在只想靠近那个人,再靠近一点,能再靠近一点就好了。
那天和沈漠吵过后,沈碎便担心疗养院那边的情况,因为治疗费用一直是沈漠在出,他担心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真的影响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