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山岭里黑乎乎的,空气仿佛更寒凉了。
身后的青衣人穷追不舍,对于这片林子,扁鹊很熟悉。末卿对于今晚的事情,心虚的不敢吱声,周围看不清什么,只能一路被拖着跑。
横生枝节的枯骨木藤有些绊脚,末卿被牵着手,视野里模模糊糊的辨别着夜里树木的轮廓。
扁鹊拉着末卿躲到了一颗树后,他悄声询问着。
“从他们后背偷袭,将其永远的留在这里,你可有几成把握”
扁鹊将人体多处的要害讲与了末卿听,若是能一击必杀自是最好。
他的夜视能力极好,看的清姑娘脸上神色,不起半分波澜。末姑娘很厉害,却自何处来,除了末卿两个字,便什么也不知晓了。
末卿眼眸半眯,蹲下身摸索了几颗尖锐的石块攥在了手中。
这次追杀无论如何都必不能留后患,不过这俩人真的是冲她而来的吗至于景王那里,等出去之后,再着手做打算吧。
树干粗大得足以有几人合抱有余,遮去了两人的身形。
那两名青衣人持着弓弩搜寻着,扁鹊拉着末卿又往后藏了藏。
待青衣人转身之际,末卿投掷出石块,她用的力气极大,反正被扁鹊上前查探了一番后,被击中的那人便再没起来过。
末卿随着逃离的那人追击而去,树林里的风声突然飒飒作响,很快没入林中,雾气遮掩得不见了踪影。
扁鹊不经抬头,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少女消失的方向,他仿佛听到了长剑出鞘的声音。
再次垂眸,按了按地上之人的几处穴位。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轻的不可闻。
“力度精准,可惜,死穴打偏了”
不过片刻左右,少女从夜露的迷雾中现身,看着扁鹊脚边的尸体,眯缝了一下琉璃蓝的杏眸,乖得不得了。
“阿缓吖,就原谅我这一回呗,我保证不惹事情了我还帮你干掉了杀手呢”
扁鹊轻应了一声,没有反驳。
“回去了,这里凉,小心风寒,还有你昨日的伤。”
末卿快走几步,蹦蹦跳跳的跟上前方修长的身影,丝带挽起发,也跟着一飘一荡。
她悄悄将背在身后,剑尖尚淌着血的桃渊剑收起。
片刻前,末卿记得,那青衣人的脖颈被她的剑端抵着,青衣人毫无感情的音说的分明。
青衣人说,这件事与她无关,后便直接撞上了桃渊剑的剑口。
赴死得坦然。
末卿执着桃渊剑的手垂下,剑口上的血顺着流下,滴落在脚边的尸体上。
青衣人的斗笠面纱被濡湿,染红。
末卿摘下了他的斗笠,接着幽冷的月色,青衣人方正的右脸上有一朵青色的花,如同胎记一样。
思绪回转,刚刚从试探阿缓小哥哥的反应,以及青衣人的话语来看。
人,并非是景王派来追杀她的,极有可能,冲着阿缓而来。
看来,做完任务,得赶快离开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末卿跟着扁鹊的步伐一顿,回头手指轻动,风儿听话的将这里,地上躺着的这具青衣人带着的斗笠吹开。
右脸侧,与山岭深处,自刎于剑下的另一名青衣人一般,有一朵鸦青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