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在苟延残喘,维持着花坛最后的尊严。
这也难怪。
每次都让学生们带花籽,可学生们很多家庭都远远低于温饱线,最迫切的是如何种更多粮食填饱肚子,谁能想到去种花呢。
实在没办法,只好赶集时顺便花一毛钱,在小摊上买一些拿去学校交差。
要知道,这时候学生很多东西都要从家里带。
例如低年级的桌凳,烧火用的木柴,图书角里的书本等等。
讲究的就是一个众筹上学。
“杨老师,我听余小伟说,学校……也就是你对他们的处置意见是,余小伟和余秋实开除?”
“说的没错,”杨德彪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在里面挑选一阵,摸出一根歪歪斜斜的,最难看的烟叼进嘴里,擦亮火柴点燃。
“不过说来也是快,这转眼之间,你余秋堂都开始当家长了。”
杨德彪这句话倒没有什么嘲讽的味道。
可听在余秋堂耳朵里,就是很刺耳,他准备调整策略,加快处置速度。
也不用什么先礼后兵。
“杨老师,开除余小伟和余秋实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打架斗殴,我刚才说过,”杨德彪慢条斯理,问到他擅长的点,他回答的很轻快,“你也曾是这里的学生,应该知道这个校规。”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打架?”
“总有理由是吧,打架的人,肯定都觉得自己没问题,有打架的理由。
那我是学校分管纪律的副校长,又兼着教导主任,你说说,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学校的纪律何在,以后我还怎么管其他同学?”
“那既然因为打架,为什么只开除余小伟和余秋实,薛福发却没事?”
“很简单啊,薛福发是被打的人,虽然也有过错,但不至于被开除,学校会另外处置。”
“也就是说,你就认定余小伟和余秋实是罪魁祸首?”
“不是我认定,当时班级里那么多同学,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我不解决好,没办法向广大师生交代。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吧,我们学校这座庙小,容不下你们家两尊大佛,你们可以从这边退学,去其他小学转转。”
杨德彪越说越有劲,觉得余秋堂这个昔日的学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仿佛又回到当时轻松拿捏他的场景。
“杨老师……!”
余秋堂却突然出口打断他的激情。
“嗯?”
“你来这个学校多久了?”
“问这个干嘛……粗粗算下,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算到教龄,杨德彪难得露出怀念的神情。
“近三十年的教龄,你还在做副校长,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杨德彪一怔,脸上最后一份笑容也消失了,阴森森地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聊聊。”
余秋堂并不着急,声音很平淡。
“你到底想说什么,拐弯抹角,大半夜来找我,你侄子……”
“杨老师,你有没想过,为什么余小伟都十三岁了,能插班进到三年级?”
“这个……”
“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事是校长特批的,那你说说,校长为什么特意会安排余小伟兄妹进校呢?”
杨德彪微微一怔,他其实知道余小伟插班,但没想过这么深。
“你是一名老师,自然知道有教无类,这可是你们的祖师爷孔子说的。现在你将两个孩子赶出学校,是准备让他们干嘛,万一他们因此走上歪门邪道,你不就是罪魁祸首嘛?“
“谁说……”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要是我弟弟和我侄子被你们开除,那我肯定不会罢休,如果找你没用,我就找校长,校长不行,我就继续朝上面找,那你猜猜看,如果这事闹大了,谁会背锅呢。
不管你有没有错,你给学校和上面带来不好的影响,你猜猜你还有继续发展的潜力嘛?”
杨德彪彻底愣住了。
盯着余秋堂,这回直接没有反驳。
“还有啊,你之所以这么坚持,无非就是学校桌椅受到一些损失,可你将学生开除了,那这些椅子,桌子,还不是要学校出钱修补,那这个钱,又咋办呢,你自己出?
相反,如果你能给两个学生一次机会,那桌椅维修的事,你甚至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解决。
那么,现在你再想想,不管从那个层面,开出两个孩子,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但留下他们,对你非但没有损失,而且还有好处。”
余秋堂说到这里,觉得好话基本说完,剩下的,就是些不客气的话。
“其实呢,以上这些话,我只是给你一点退路,你可以不用听在心里。
但接下来我要说的,你都要认认真真地给我听清楚。
第一,我侄女在学校被欺负,书包被挂在男生厕所里,导致她对读书产生了恐惧,这个事情,学校必须给我满意答复。
其二、我侄子余小伟因为妹妹被书包被抢,前去帮他拿回时,遭受到其他多名同学围攻,拼劲全力,还是受到不轻的伤,请问学校如何处理?
第三、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弟弟和侄子继续能安安稳稳读书则好,如果不能……”
余秋堂突然一把掐住杨德彪的脖子,将他身体仰着掼到到花园,让脑袋倒挂着,“你还记得这个动作嘛,当年你用这个动作打过我多少次,打过我的好朋友们多少次,现在你是否也尝尝滋味?”
“咳咳~”
杨德彪哪能想到,事情突然就变成这种状态。
余秋堂的速度太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尝试反抗,可余秋堂的手就像铁爪,将他牢牢卡在花坛上,腿挣扎半天,身体纹丝不动。
“余秋堂,你……你要干嘛?!”
“没干嘛,我只是让你尝尝被砸的味道,”余秋堂心中升起一股戾气,抓住杨德彪的脖子揪出来,直接砸在地上,脱去鞋子,狠狠朝着杨德彪肚子就踢了两脚。
直踢的杨德彪疼的扭成个虾米。
他这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起来,笑眯眯地问:“知道错哪没?”
却不等杨德彪说啥,直接一巴掌将他抽翻在地。
重新穿好鞋子,走过去踩着杨德彪的脸,“我这么说(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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