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洞,“什么叫都不会少,好像是一种保证啊,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也担心会少?
或者,根本就是已经少了,你只是不知道咋告诉队里的人。”
“咋可能,你别胡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家出钱的是得金叔,又不是你,你分家之前,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哦哦,好像是我有些不知轻重,抱歉,抱歉。”
余秋堂忽然开始道起歉。
余蛋儿看他这样,紧绷的心这才稍微舒缓点,可心刚落下嗓子眼,就忽然听到余秋堂淡淡的又问了句:“队长,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们说什么钱给了小舅子……”
“余秋堂!!“
余蛋儿简直要崩溃了,这一张一弛,最是让他难受。
他直接几步走到余秋堂面前,看着他脸,“咋的,你一个半大小子,大半夜闯到我们家,还管起我们家事了?”
“不不,就是随便聊聊嘛,大家都是邻居彼此关心点没啥大不了。
真的。
我真的不想关心你们家的事,我只是想将地换过去,拜托你帮我搞定这个事。
至于其他的,我真没想过关心。
那你看,如果我的想法你理解的话,那你晚上睡觉时,躺在炕上多想想,孰轻孰重。
你放心啊。
我这个人嘴风很牢,我下去肯定不会传修水渠的钱不翼而飞的事。
保证不说给队上那些大嘴巴。
也绝对不会去村里反应这个情况,我还是很尊重你的队长的嘛。”
说着,余秋堂将早已吃空的罐头瓶放到地上,站起身象征性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余蛋儿最后咧嘴一笑。
“这天眼看着要冷了啊,我原本还想着趁地还没完全冻之前挖好地基,还不知能否赶上,要是赶不上啊,我的心情整个冬季都不会乐活。
哈哈。
我告诉你,这天冷了,人的心情容易波动,就连山里那些畜生也开始躁动,这不,前两天我去山里搞东西,就碰到一头成年的狗熊,你猜怎么着?”
余秋堂忽然拍拍余蛋儿的肩膀。
“啊~!”
余秋堂只是轻轻一拍,但余蛋儿却像是出点似的,直接快速闪开,直接蹦到门台上。
“被我三枪打死了,皮剥掉,四肢包括熊掌单独割下来高价卖,对是,还有熊的鼻子,吃起来格外香,所以鼻子照例我是要单独割的……”
余蛋儿怔怔地盯着余秋堂。
不懂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邻居,为什么能笑着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之前队上人都传言这个家伙是怂包,胆小鬼,是没啥出息的人。
如今再看。
真的笑话。
这个家伙,笑起来人畜无害,能这样这样面不改色,说出冷冰冰的话,证明他内心深处更为冷酷。
猎熊他是没见过,但前段时间猎杀野猪,却是很多人都看到过,很多人还买了他卖的野猪肉呢。
很新鲜,上面血还没完全干。
很显然,就是他和七队那个峰子一起打回来的东西。
这次说猎杀了熊,估计也是真的。
那说明,他很会用枪,若是把它得罪,万一像那天提着他出去的时候那般冲动,晚上摸黑过来,一枪打爆他的脑袋咋办。
这很难说不是嘛。
“走喽,等你的消息。”
一直等余秋堂拉开大门出去,余蛋儿才觉得周围空气又开始流通。
他狠狠地一拳头砸在墙上。
泥糊的墙受不了如此重击,墙面上的泥土碎屑和麦草哗啦啦朝下掉。
而这时,东面厦子里那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半块糕点露出脑袋,确信院子里没有陌生人,摇摇晃晃跑到的余蛋儿面前,高举着鸡蛋糕,“爹,吃蛋糕。”
“吃……”
余蛋儿刚先说吃个屁,老子哪有心情吃什么鸡蛋糕,再说这鸡蛋糕是那家伙拿来的,才不会吃呢。
可低头,面前是最小的女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小脸肥嘟嘟的,他的火气实在发不出来,只好接过蛋糕胡乱填进嘴里,快速而机械的嚼着。
“甜不?”
“甜。”
“嗯,甜的要死。”
小姑娘的用舌头挨个舔着手指,高兴地又跑回厦子。
唉。
余蛋儿无奈摇头。
这干的叫什么事啊,这个臭婆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离不开她那个娘家。
自己几个孩子,一个鸡蛋糕都舍不得给买,给娘家送钱,一送就是大几百。
以前送就算了,这次还直接拿了收上的公费。
好吧。
现在钱没了,他只能动用原本准备秋种的预备金。
可这样的话,那秋种又咋办呢?
他在余秋堂刚才坐过的马扎上坐下来,回想着刚才余秋堂的话,其实严格来说,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能解决所有人的困境。
现在他还是队长,那公费被用的事还能遮掩,若是因为分地的事,他的队长别下掉。
肯定要立刻上缴所有公款。
那就完蛋了。
自己身败名裂都是小事,若是补不上来,说不定还要有牢狱之灾。
算了吧。
明天去找村长试试,村长应该也要考虑到三队的实际情况,靠山必定有这样的麻烦。
也不能一刀切吧。
从余蛋儿家走出门的余秋堂,闲庭胜步,缓缓地踩着月色走在村道上。
他丝毫不担心余蛋儿不答应。
因为对方没有选择。
这些村干部,每个人一旦上去,就轻易不敢下来。
否则别看屁大的权利,也得罪过很多人。
直接下来,那秋后算账的人一堆呢。
当然,即使分地顺畅,其实余蛋儿也不一定就会被搞掉,而那个挪用的钱也就几百块,不是完全凑不齐。
但如果这些事情全部放在一起。
余蛋儿心里防线就会一点点击穿,即使他能想通彻底崩盘只是可能性,却不愿意,也不敢尝试。
更是划不来。
只要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想通这件事余秋堂在他这里办不成,也可以找村长。
依然有成功的可能性。
到头来,他完全是卡的一种没有意义的坚持。
那又何必呢。
咻~
一阵凉风出来,余秋堂打个冷颤,他突然发现他也开始揣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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